「什么上阳东宫,我明明……」明明是在自己的书房,他想这么说,声音却生生地卡住了。
周围景緻不知何时起了变化,雕花烛,琉璃瓦,白玉屏,金碧厅柱,锦缎御榻。金碧辉煌的大殿内红色的纱幔翻飞,几分朦胧、几分秘,一群身着金色盛装的舞伎正随着声翩翩起舞,婀娜的多姿的身影,如殿内展翅欲飞的凤凰。
帘幕之后,是一床艷緋的朱红,上头用各色丝绣着对对交颈鸳鸯,丝丝裊裊缠绵无期的氤氳曖昧着层层縈绕,肆意舒展如大雨般倾泻而下的无边春色。
江采苹无声无息贴了上来,抬手揽住他的脖子,柔若无骨的身子窝在他怀里,红唇轻啟,似低语,又似呢喃,「冷,三郎,我冷。」
红蜡陡然爆裂出一朵瀲灩橙花,忽明忽暗间,倏然朦胧了整个世界。
李曄猛吞着口水,身子剧烈颤动,只觉口乾舌燥,体内彷彿有把火在燃烧,不自觉往后连退了几步,脑中出现惠子的脸,虽然只得一瞬。
然而江采苹对他看似无力的抗拒并不在意,随即又挨了过来,外衣不知何时落了地,娇躯如灵蛇般缠上,晶莹肌肤透出一股轻凉,从毛孔鑽入五内沁人心脾,他只觉说不出的舒爽,本欲推开的手顿时稍滞。
感受到李曄的动摇,她格格娇笑在他耳边轻轻一吹,吹的人骨魂俱酥。
「三郎,」她媚声低吟,又是一声轻呼,「抱我,我想你了。」
简单几个字,狠狠斩断仅存的理智,李曄懵了眼。他忘了惠子、忘了自己是谁、忘了今夕是何夕,手上使力,两人顺势往后翻倒在榻上,床脚掛着的银铃一阵轻响,红浪翻飞,织就一室旖旎风流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