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她笑得梨花带雨,「是为了一个我爱的男人。」
火光闪烁,那书还再烧,瀲灩的红舌似乎永远也无法停止,几分过分甜腻的香气传来,如女人惆悵而沉重的半生。
「谢谢你,如此我们都自由了。」她对着苏菡的方向弯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声音很轻,几乎要听不见,彷彿风一吹就会散了。
「我并没有真正做了什么,」苏菡淡淡地开口,「放了这把火的人是骆君。」
解铃还需系铃人,她不过是个旁观者,一如从前的每一次。
「但你让他看见了真实,那是我在他身边二十年都做不到的事。现在我要去找他了,希望你也能早日找到那个人。」
那个人,她在说谁?
苏菡脑中好似要浮现出什么,但随即被一阵尖锐地剧痛盖过,待疼痛散去,那片刻的迷茫已经褪去,她嘴角噙着一抹温润,面上仍是那夺人心魄的媚。
遽然,一张未烧尽的书稿飘起,不偏不倚落在她微张的指尖,上头字跡已经被火燻得模糊,只有最后两句诗隐约可见:可怜金莲遭恶报,遗臭千年作话传!
可不可怜,她不知道,或许谁也无法真正说清,毕竟一个女人深埋的心事,唯有她自己能明瞭。然若要公道的说句话,潘金莲不过是个女人,也仅仅是个女人而已。
只是,可惜了这样的一本古物,真正的老东西,以后是再也见不着了。
她吹了一口气,那纸屑化作苍白的飞灰散落,似意外落错时间的雪,荒芜而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