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乃没和他争,一甩手,气冲冲就走了。
边上的男侍见女孩自己走了,纠结了一下,还是走上前,低声问道。
“向老板,要跟上去吗?”
毕竟是老板娘,这条街上乱七八糟的人多,让人独自回去总是不安全的。
男侍低着头,其实已经做好了跟出去的打算。这位新老板有多放不下老婆,就连隔壁赌场的人都知道。
哪想到男人沉默了会儿,冷冷别过脸。
“随她去!”
枉我每天费心费力让人注意她的安危,她居然还要扣我一半零花。
被人拐走也是活该!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向炜暗骂几句,最后还是自己披上外套跟出去了。
怕她有怨气不愿搭理他,向炜一路追到家。
还没来得及道歉,女子见到他,只把门一关,将他赶了出去。
好一个闭门羹。
男人又被气得一阵脸青,只能再次打道回府。
不过这次,舞厅里又多了个等他的人。
隔壁赌庄的老鬼,嘴上叼着烟。
“向老板,最近有一批货物,你收不收。”
“哟,稀客啊。”
向炜挑眉看向他。
粗犷的脸上几道别扭的疤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陈年旧事。一身老式的真丝太极服,罩了件外套。腰间鼓鼓囊囊,看不见放的是枪还是什么。
别看他这么骇人的嘴脸,实际却不是赌庄真正的老板,最多算是个二当家。
不过再怎么样也比向炜好得多,此刻竟然会主动来找他,能是什么好事?
他和他的恩怨其实得从两个月前说起。
当时和那姑奶奶顺水推舟结婚,他打得就是通吃白家的主意。
没想到白秀珏不愿意把钱分给他,甚至不让他插手一家店铺,反将他一军。
白秀珏怎么样都不肯撒口,赚钱的事迫在眉睫。
经济大权被掌控,再这样下去他基本就等于被打除比赛了。
他能罢休?
试问三区,谁不认识他掏金浪人安桅。
是在各种暴力和血腥云集的三榜,硬生生拿钱砸出一条血路的人。
只要是能用钱办到的事,那就是他安桅能办到的事。
只要是有货币在的地方,就注定是他的主场。
所以他很快换了路数,攒下生活费,然后选择了这条街。
赌。
说实话这不算他的专长,但勉勉强强也凑够了一点钱。
接着他就把钱全部拿出来反投给赌场,选的就是这个老鬼。
没想到这人长得丑,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明里暗里不少给他使绊子。这才导致他再次把钱拿出来,投到了这个舞厅。
两人也算是半个冤家见面,向炜自然没给什么好脸色,爱答不理问道。
“什么货?”
“洋罐头。我们的船被截了,货物出不去,你要是愿意收下,价钱好说。”
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处,老鬼也不会拉的下脸来找他。故而得了他的冷脸不仅没生气,就连语气都出的好。
“价钱好说是指?”
男人清俊的面孔习惯性带着点笑,眼却凉薄锐利,极具侵略性的威势肆意笼罩对方,提醒他这是谁的主场。
老鬼身子一僵,下意识连手中的烟都放下了,脸上不由变得乖巧正经起来。
“我们全部原价给你。”
“嗤。”
他转身欲走。
“你如果是这种态度,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老鬼上前一步。
“别别别,那我再让一成。”
“五成。”青年淡然瞟他一眼,狮子大开口道。
“什么!?”老鬼险些把烟吓掉,“五成?那我还不如砸手里!”
“老鬼,我能出多少,不是看我想出多少,是看我有多少。”
男人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招呼酒侍给老鬼倒了杯。
“您说是吧?”
“最多三成!我当初出手一匣黄鱼,你给7条,我把一船货物全给你。”
“2条。多一分都没有。”
这还真不算向炜骗人,他是真的多一分都没有了。
但老鬼肯定也是不同意的,将酒一饮而尽离开了舞厅。
向炜自然没去搭理他,虽然五成确实不免趁火打劫之嫌,当然他也不是乱喊的。
洋罐头本身在国内市场不算太吃香。穷人吃不起,富人又嫌弃。两头不讨好。能不能找到机会出手都不一定。
想要稳赚,必须五成。
至于如果老鬼真的找到了愿意高价收的,那他也无所谓。
*
到了晚上舞厅快关门,那个阴森森的身影果然又来了。
带着五成的价格。
既然如此,向炜本着有进有出的心态。连夜退掉了自己舞厅的股份,还去以白家的名义贷了一大笔钱。
全力买下了这一整批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