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头,表情突然变得扭曲,开始嚎啕大哭:「一点都不好,医生……他不在了,一点都不好……」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任她在小小的诊间里宣洩情绪,这是这时候的她最需要的。
正是因为压抑,才会得了忧鬱症。
半晌,我拍拍她的背,递去一张卫生纸。
「谢谢……」她细长的喉咙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
「没事的。」我盯着她,「其实,你的病已经痊癒了对吧?」
「啊......」她明显慌了手脚,拿起桌上的水壶又放下,才从牙缝中挤出一丝话语:「这个、我不知道……」
为什么?让她明明已经回归正常了还要持续来回诊的原因是什么?
她抓紧衣摆,「医生,可不可以.…..不要把我赶走......拜託,再让我等一下下......等......」
纵然听的一头雾水,但是这种请求实在很难不答应。
「......好吧,你放轻松,我不会把你赶走的。」
她因害怕而颤抖的身躯放松下来,松了一口气。
「先这样吧,等等听护士叫号码去领药,用不着太紧张,知道吗?」我朝她眨了眨左眼。
她情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即消失在门后。
她大概是我所有病人中最特别的一个了吧。
晚上一直看到十一点多才休诊。处理完后续的相关事务后,我拖着疲惫的身心走到门口。
医生这职业真不好当。我叹息。
「那个......医生!」背后传来一阵稚嫩的嗓音,我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是个约莫七岁左右的男孩。
我不禁皱眉,「你怎么这晚还在这里逗留?」
「不、不是的......」他的情有些唯唯诺诺,「我......我是想问......」
我歪头,等着他的下文。
「那个......初雨姐姐......她还好吗?」提到那个名字,他的眼驀地流露出担忧,却带有坚定的色彩。
初雨?
啊,谁啊……
「嗯,她很好。」我微微一笑,「快点回去吧,这么晚了很危险。」
语毕,我快步离开医院。
一星期后,那女孩来回诊──说是来回诊倒也不是。
稍微问了下她的近况,比起上星期清气爽了许多。
「对了,你认不认识......」本想问她男孩的事,但随即又想起我不知道那男孩的名字。若说一个很瘦小的男孩会让人晕头转向的吧。
「嗯?」她歪头。
「没事。跟上次一样吧。」我敲了几下键盘,在心里叹息着。
别人是多么渴望自己能痊癒,怎么你康復了还不高兴,反而一直跑来医院,甚至不肯离开?
别想了,秋子寻,这些都不干你的事……我摇摇头,打算认真工作,等待下一个病人。
晚上下班后,我走出医院,远远的可以看见两个人在公车站牌下。
也许是鞋底太厚的缘故,我的脚步声可以听的一清二楚,那两人有默契的同时转身,将视线凝聚在我身上。
我先认出了右边的那个人,「你怎么在这?」
「等你。」卫小白用沙哑的声音回答我。
我看着左边的人,她的那撮头发依然很有辨识性。我向卫小白问道:「你认识她?」
「她就是我说的同学。小学同学。」卫小白的痰卡在喉咙里,听得我好不舒服。
......卫小白居然跟这种没礼貌没品行的人当朋友当了十几年?我有听错吗
「有什么事?」我还是耐着性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