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生前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可那到底是什么?
凉意大抵知道些,却并没有真的见过。只知道那些东西藏在了黑云之后,掀起巨浪作祟。
提起这些,她又忍不住想到了阿落。
想他大抵真的被自己气走,回南海了。
只是她好难过,那个人连玉佩也捡走了,她关于他的任何东西都不剩了。
凉意跟着差役把尸体抬回义庄,脖子上依旧挂着红绳。可那下面坠的是一个木头雕的落龙子坠子,她不后悔把那人赶走了,只是后悔没有早一点回去捡那只玉佩。
“阿落,你是不是回家了?”
她站在义庄外,望着天空中的明月,“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临安有妖怪了。你不知道人其实不太讲道理的,万一……万一你被他们当成妖怪了怎么办?走吧,走的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
她赶走他时那样的绝决连一滴眼泪都没掉,现下却涩了眼睛。抻着袖子胡乱的抹眼睛,才低头的瞬间就看见张明德急冲冲的赶了过来。
“凉爷,不好了。二……二少爷在春花楼欺负金铃了,你快去看看!”
可在春花楼嫖客嫖妓女怎么能算欺负呢。
所以被关进王黎客房里的金铃三天都没有人敢说一句不是,任由那房间里的女人啼哭如厉鬼哀鸣,颠鸾倒凤的身影映在纸窗之上,犹如绝美艳丽的皮影画。
凉意赶紧收拾了心绪,跟在明德身后边走边问道:
“怎么回事,二公子又去春花楼,他……他不怕大公子了?”
从凉家退婚,王家不仅不责怪凉意,还要王黎为她改过自新。为此大公子严禁他上青楼,连府中的芸娘都赶走了。前几前还被管教得像狗一样听话的人,就突然上了青楼。
王槿呢?
明德翻身上马,“大公子近日来忙着和宫里的公公打交道,临安又起飓风伤了那么多人命正忙得脚不沾地,许是没空管教二公子。听说人前天就去春花楼翻了金铃的牌子,人关进房间里三天没让出来。没敢人管,鸨母收了钱就不问事,连棺材都给金铃准备好了。”
“什么,这是要闹出人命来!!”
凉意夹紧马肚,狂甩马鞭冲出马厩。明德在后面紧紧跟着,两人一前一后赶进春花楼里。
二楼的客房在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嫖客、妓子、鸨母、龟奴……洒扫的奴仆像看什么绝世稀一般。
有漠不关心吃酒的:“有什么好围着看的,嫖客嫖婊子没见过啊?!”
好事猜测,幸灾乐祸的:“都三天了,二公子从凉家退婚后就憋坏了吧。二公子果然是临安第一枪,威风不减。怕这回金铃这小婊子的小穴要被操烂,操松了。”
这人颤抖着脸上油腻腻的肥肉对鸨母讨笑道:“我说妈妈,这回金铃这价钱要减了吧?也让咱们爷尝尝花魁的味道,如何?”
“我操你妈逼,就你胯下的死鸡撒尿都湿鞋还敢挑春花楼的姑娘。你给老娘死远点,金铃也是你配睡的?”
鸨母翻着白眼张牙舞爪的冷呲那胖子,引起哄堂大笑。
可人心就是冷的,一门之隔间人间天堂,不见女儿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