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见他不自在的举动,我不再如往日的关怀,只是扬起不屑笑靨,「牙大人真是谦虚了。」讽刺,以前的友谊已成过往云烟。
牙的脸色更加难看,见状,加深我的冷笑,身影交错,我走出了旅店,抬头看天,才刚露鱼肚白,无声地离开。
「来唷来唷!今天晚上,记香楼头牌丹艷的主秀,一个月只有两场,错过就没有囉!」记香楼外,僕役卖力地吆喝着。
一道鲜红坐在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街上熙攘往来的人们,「小姐,今天晚上的衣服,老闆已经託人送来了,你要看看吗?」丽大妈站在旁边问道。
「没关係,你放着就好,我待会再看。」我扯动嘴角,疏离的微笑。
「好。」丽大妈早已习惯的点头,把手中物掛到一旁的木架上,走出房间。
房内再次回到一人的状态,视线移动,眺望远方的磅礡,心思却飞向相反方向的城关。
天未全亮,我走到城关,想出城,却遇上了阿净,『小姐且慢。』
『阿净,我得离开,不然会害了凌的。』我的柳眉纠结,不愿再让自己拖累其他人。
他没有多做解释,只是递了一捲卷纸给我,我打开来看后,震惊的看向阿净,『这是……!』
『陛下要我转告小姐,你若不愿意待在皇宫也没关係,至少别离开蔓陀国,直到你得到幸福,心甘情愿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阿净毕恭毕敬的转述。
我感到鼻酸,『这段时间,我在记香楼已经安顿好你的住处,小姐无须担心生活。』
『阿净,谢谢你。』
『不用感谢我,这都是陛下对小姐的心意。』
我收回视线,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一捲卷纸,摊开,烫金的字象徵王者的地位,大大的合约条款四字印在抬头。
第一、在国境内,不许有任何武力的斗争,因此不能有超过十人以上的护卫进驻。
第二、在国境内,任何种族皆为平等,故没有地位之分。
第三、在国境内,每个居住的人民皆属于我国子民,所以不能有任何威胁或控制等伤害手段出现。
以上若有一条违反,违反者将被无条件挞伐,直至一无所有。
限用范围:蔓陀国、格达密切、金多司
立约者:皇甫靖凌、雷湛?汉达尔、婪燄?多拉斯
『至少,别走太远,让我能继续保护你。』凌的拥抱总是温暖得让人忍不住依赖。
只要我还住在蔓陀国的一天,就是属于这里的子民,所以任何人都不能再勉强我,任何人……包含雷湛和婪燄都不能再强迫我的去留。
一无所有……直到最后,凌仍用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来换取我的自由,『现在……现在我已经也有保护你的力量了。』
我是何德何能,让一个皇帝如此为我?拼了性命,违背自己的誓言去争取皇位,然后不惜用皇位保全我,然而,这样的男人,我却无法再走近他,只因为,他成了皇帝。
两边眉头相互靠拢,重新收好卷纸,藏在隐密处,走到木架之前,一件红裙,手指覆上,凉滑感畅无阻碍,顶级的布料,精美的刺绣,每一套,摆在外头都足以是最美丽的嫁衣,而他却每月送来给我,只愿能作我的表演服。
两个月了,躲在记香楼,隐姓埋名,没见凌和箏儿的时间已经两个月了,这段时间,我顶着当初凌在记香楼替我取的艺名继续跳舞讨生活,除此之外的时间,我很少外出,每次出现也都戴着红面纱不再露脸在大家面前,因为我知道,他们从未离开蔓陀国。
一场又一场跳过的舞蹈,座无虚席,声名远播,如当时凌招揽我时的想法,只可惜,他却已不在。
「啊──」暴躁的叫声响起。
身穿红裙,长发任由披散的女人焦躁的在床上滚呀滚,丽大妈一踏进来,看见这模样,煞是无奈地摇摇头,每个宾客都在传说这位名传天下的舞姬该是多么冷艳,见这眼前的模样,若不是知道老闆的特殊身分,还被特别交代要好生照料对方,她根本猜不到这个女人就是蔓陀国独一无二的女,「小姐若是累了,要不就休息吧!帐簿我晚点再交给净大人便可。」
「不行!」我从床上弹起坐好,「凌已经这么忙了,我不想让这些事去烦他,再怎么说我也是记香楼的合伙人,他以前能管理好记香楼,我现在也可以!」
抓紧手中的帐簿,头疼的瞪着写满密密麻麻数字的页面,自从凌做了皇帝,记香楼他便没再来过,不过为了我的生计,他仍会每个月抽空看帐,所以当阿净送表演服来时,还会顺道把帐簿带回去皇宫,在我得知之后,我便不准丽大妈继续这么做,做一个皇帝已经够忙的了,我身为合伙人,怎么能够只负责表演就好?至少,我也要帮忙管理好记香楼,顾好自己的生计,别再让凌替我操心。
丽大妈看着我,好气又好笑,不理解对方的固执,虽然一眼就能明白对方不想再造成老闆麻烦的心思,不过条件就摆在眼前,对方根本不是个文人经商的料,「还是请个人如何?」好心的提醒,毕竟那本帐簿已经看了五天了,再看下去也不会冒出朵花来。
「请人?」好主意,我双眼发亮,不过又想了想,「工资会不会很贵?」我为难道,要是很便宜,那以前凌干嘛要自己看帐?
「那就挑个最便宜的不就得了。」
有道理!「好啊!」我立即点头答应,绽放出笑花。
「顺便徵个护卫好了,最近小姐越来越红了,请个人保护你,我相信老闆也会同意的。」
本来想拒绝,毕竟自己都待在记香楼内,很少出门,不过听丽大妈提起凌,我清楚,凌对于这项提议绝对会举双手赞成,加上……自己的确很久没出去走走了,要是请个护卫,去逛个街也会相对安全点吧!「好吧!」我忍痛点头,「不过一样,要最便宜的。」我露齿笑着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