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头莞尔。
「那我该走了!不要打扰你们。」我说。
「欸没关係啦!」爆炸头叫住我,「你在瀚棋才不会跟我妈大吵。」
「谁要跟她大吵。」尖尖泡芙头说。
「所以我……」我尷笑。
「先待着吧。」爆炸头说。
莫名其妙,我待在病房,跟尖尖泡芙头和爆炸头一同陪着香寒等他们妈妈。
我心中好似千百隻蚂蚁在爬动,毕竟要见一位不认识的长辈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应该差不多要到了。」爆炸头看了看手錶说。
说曹操曹操到,不一会儿便有敲门声传入。
爆炸头走去应门,我则是站了起来,尖尖泡芙头仍是坐在香寒身边。
接着进入到病房的,是一位高雅的女士,令我不禁全身僵硬,依稀听见泡芙和爆炸头向她叫了声「妈」,又听见香寒用着稚嫩的嗓音喊着「妈咪」,我脑海片刻间涌入了不久前的记忆。
『我也不愿意当她妈啊!什么话不说,偏偏在亲戚面前说一些丢光家里面子的事!』
我寒毛直竖,自己的女儿都不喜欢,看来在这位女士面前话可不得乱讲。
我恭恭敬敬地说:「阿姨好,我叫范依实。」
「哦?你好,我是他们的母亲。」阿姨看了一眼爆炸头,又看了一眼尖尖泡芙头,问:「你是瀚于的女朋友?」
我愣住。
「不是啦妈!」爆炸头赶紧解释:「她是瀚棋的……」
话未了,阿姨便说:「瀚棋的女朋友?怎么看都是瀚于的。」
我尷尬的愣在原地。
「不是女朋友。」尖尖泡芙头冷冷道。
「妈,她是瀚棋的朋友啦……」爆炸头说。
「不尽然。」尖尖泡芙头补了一句。
「喔,不是就好,那么有礼貌的孩子配瀚棋太浪费了。」阿姨望向我说。
我稍稍被口水噎到,轻轻在一旁咳。
哪天她看见我的真面目还得了。
「妈咪!」安静许久的香寒突然喊道。
阿姨缓缓地走了过去。
「妈咪我好想你!」
阿姨将手轻贴到香寒的额头上,一语不发。
「当妈的不关心一下?」尖尖泡芙头嘲讽地说。
「我有来就不错了。」阿姨瞪向尖尖泡芙头。
这两人的冷淡度有得比。
「欸瀚棋,别这样,我们先出去。」爆炸头说。
他将尖尖泡芙头拖了出去,留我、阿姨和香寒三个人在病房内。
我待在飘散着尷尬气氛的病房里,呆呆地望着她们两个。
香寒抓住了阿姨的手,「妈咪!」
阿姨叹了口气,眼充满着怜惜,说:「你这孩子身体怎么就那么差……」
她不捨的语气似针一般的轻轻刺着我的心,当妈妈的真的很少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而我面前的,是一位对孩子满是爱意的母亲,是那么明显,却不曾在两个儿子面前展现。
我坐到她们身旁,「阿姨,你怎么平常那么少来见香寒?」
她轻轻莞尔,摸了摸香寒的头发,「不忍心看见她这样。」
这原因不也跟爆炸头一样吗?
只是他们从未说出口。
好一个憋屈家庭。
「专门抓一个孩子常犯的错作为不见她的藉口,我也是不应该啊……」
「常犯的错?」我看了一眼阿姨。
「说话不看场合这种事,各个孩子不是都常犯吗?」她淡淡道。
「喔……」我静默了半晌,「真要讲出内心话也不容易啊,别太在意了,慢慢来吧……」
「也是啊,总不能一直跟自己的儿子对立。」她轻笑,「他太像我了!」
一言一句,香寒的静静听着,彷彿只要妈妈在身边,有没有对话都无所谓。
然而她还是在阿姨要离开的前一刻,哭喊着不让她离开,阿姨也才答应会常常来找香寒。
看来我是调和剂。
只是调和了一对母女,却怎么也调不和自己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