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帮忙,方医师才能专心找出血点。可以吗?」
「我知道了。」茱莉亚走向手术台旁的麻醉机。
「我会暂时封住血管,抽掉视野里的出血,你只要专心找出血点,把子弹拿出来就好。」
方以思望向他,「你连他是枪伤都知道?」
王万里回过头,「士图,跟外面那些人要几单位血。」
「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就当做是备用方案。」
「好的。」我转身准备走出手术室。
「他是o型,」身后传来方以思的声音,「不会吧,他能要得到血?」
「相信我,要是外面那些人,他连奶都挤得出来。」
「拜託!我又不是他妈的挤奶工!」我走出手术室,顺手带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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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听错吧?」黑大个里领头的即使戴着墨镜,都能感觉镜片后的眼瞳正落在我脸上,「我们是来确定这傢伙死了没有耶,你要我们捐血给他?」
「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们确定自己杀对人了吗?」
「什么?」
「你以为交个怎么看都不像混道上的上去,说他杀了你们老大,你们的新老大就会相信?嗯?」我说:「你知道的嘛,有些手痒的新老大上任,都会找藉口宰掉几个不听话的手下立威,你们这不是摆明送人头吗?」
「那你要我怎么办啊!」
「留他一条命吧,他挨了你们这几枪,哪里都去不了,你们何不自己先问清楚,再送给你们新老大当见面礼?」我耸耸肩,「反正要送人头嘛,送别人的自然比送自己的要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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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大妈给我的手术服,走进手术室,手术台上的那个空间已经可以看得出人体组织的轮廓。
「大妈正在抽血,待会就送进来。」我说。
「多亏王先生,出血已经控制住了,」方以思低着头,直盯着自己手上的器械。
麻醉机旁被手术口罩跟头罩遮住脸的茱莉亚抬起头,「你怎么说服外面那些人的?」
「我只是说他们杀错人了,要他们确认一下。」
「杀错人了?」
「是老佛雷泽的儿子吧。」王万里望向手术台,跟着方以思的动作放松手术台上的止血钳。
「是啊,是那个一天到晚被人嘲笑是书虫的小佛雷泽,」大妈推着装了几包血的推车走进手术室,我一包包递给茱莉亚,「如果有人塞给他一把枪,要他崩掉人家老大,他可能会先崩掉自己大腿什么的。」
「你们认识他?」茱莉亚将一包血掛上输液架。
「万里和我住在东哈林,所以认识很多人。」
「不过我们可不知道这里还有个诊疗所。」王万里松开手术区域仅馀的几把止血钳。
「华埠诊疗所给的薪水不高,有人就介绍我来这里打工。」方以思拿着持针钳缝合伤口,「这里大都是付不起医药费,也没保险的穷人。还能忍受我三脚猫的医术。」
「所以你的医术,都是在这里磨练出来的。」
「别取笑我了,如果不是您,这个病患可能早就-」
「光是在病患出血时还能站在手术台上,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王万里说:「我以前还吼过一个实习医生:『你为什么不出去喊救命呢?』,结果他还真的从手术室跑出去,家属以为病人已经没了,准备要衝进来。把我的脸都丢光了。」
方以思格格笑了两声,「这样啊。」
「你会成为一个好医生的。不,或许现在已经是了。」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