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察觉到她声音微哑,过了一会才轻声说:“嫂嫂,最近我在读《中庸》,遇到几处不解......”
是石意娘。
她又补充道:“......若是嫂嫂不方便,我过会再来。”
发泄过,沉知楼冷静大半,想起还不曾谢过石意娘方才帮她解围,又用巾帕擦擦眼角,将桌上宣纸揉成一团,说道:“无碍,你进来吧。”
石意娘尚未及笄,许是幼时经历所致,没有一点骄矜任性,心思通透,善解人意。沉知楼如她这般年纪,还会因与人斗诗闹得不可开交,要爹娘哄着惯着才愿用饭。
石意娘走进屋,装作看不到沉知楼通红的眼角,只跟她讨论书里的疑惑,沉知楼与她解答着,在自己熟悉擅长的地方找回一些昔日的平静。
石意娘不光是问,她对学问也有自己的见解,两人有来有回,时间过得很快。沉知楼留石意娘用了晌午饭,下午又同她分享一些新收的诗集,石意娘见天色不早,施礼告辞。
一闲下来,沉知楼的心又空了一块,屋子恢复死水样的沉寂。
石家人晚饭是要一起用的,沉知楼想起早上的事,推说身体不适,没有过去。方氏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已经不计较什么,嘱咐春柳给沉知楼端些饭菜,劝她好好休息。
沉知楼没有胃口,早早躺下,朦胧中有人摸她的额头,她抬眼,是下值了的石鸣之。成婚多年,他的脸一如初见,明明是自己深爱着的模样,为什么却有些模糊了呢......
沉知楼推开他的手,自己靠坐起来。
石鸣之没去在意她的疏远,柔声问:“听娘说你身子不适?”
“没什么大事,就是没胃口。”沉知楼侧过头,不去看他。
“现在呢?”他挽起衣袖,端着粥坐到沉知楼身侧,“我喂你吃些,不用些东西夜里你又该难受了。”
那粥还泛着热气,是他让春柳温上的。沉知楼幼时被养得娇气,经常闹脾气不吃东西,年岁长些胃便不太好。
他怎么能这么残忍......总是在她心如死灰的时候,不经意变回她曾眷恋的身影,让她无法纯粹的恨他。等她的心恢复知觉,再一次刀刀片下。
————————
沉知楼的剧情比较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