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又是为什么呢?有求于她?犯了错事?
若说只是恋慕,她却难以相信。
他与红枭该是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她们陪她的时间长久到,早该看破她的本性。
她对男人的一点真心早就在十几岁时荡然无存,此后便只有欲望与利用。
况且他也并非于笙那般十几岁的初陷情爱难堪破的少年人。
或许衣衫单薄,长夜寒凉,紫荆觉得身上的热度片片退去。
他陪在她身边多年,见过来来往往无数人,他从未如此心焦。
并非只因为近些时日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越来越多,更是一种令人惶恐的直觉——留给他的机会不多了。
知晓自己的心意后,他本只想隐藏,他是被她救下的奴隶,异族出身也无法给她带来什么助益,而且她对男人那么挑剔,虽然做奴隶时他没有让任何人碰过他,到底也在里面呆了许久,对她来说,她见过他的狼狈不堪,他最肮脏的模样。
上次情动不过是种种巧合堆砌,他的狐媚手段起了作用,等她冷静下来,许是后悔不已,庆幸被别人搅了过去。
是,她定是后悔的。
她是公主,心思本就不在此,况且还有什么男人是她得不到的,名动帝京的季惊鸾也不过是她随意拨动的棋子。
他又凭什么觉得他放低身子就能等来垂怜,他又凭什么以为她来寻他便是对他还有一丝在意。
“奴去唤水过来。”
紫荆咽下心中苦涩,面色寻常一般,外人断然看不出什么。
可他强作镇定的声音依旧带颤,程玉又怎么可能真没感觉,片刻,她舒一口气。
“带路吧,不必唤下人了,你来伺候。”
紫荆猛地抬眸,他的心狂乱跳起,想是要将半生的力气都在此时迸发,一双眼睛幻化雨后也空,水汽朦胧中,月从堆云间隙散出柔光。
程玉心想,情情爱爱本就不是她擅长的,何必耗费心,有所求或真思慕,于她而言也并无不同,陪她的男人是谁,于她而言也无不同。
既然他所求为此,由他去,顺其自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