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运礼收回视线,简短写了几句,将纸塞入信封递给侍从,“送去给你真正的主子罢。”
眼见快到了女学同国子监第二场比试的日子。
帝京城外的茅草棚屋已延续数里,大灾之后恐有大疫,刚告病归来的孟锦臣便又奉命前往燕州。
许是女皇刻意为之,程玉与孟锦臣自和离一别,再未碰面。
因着漫天流言,第二场比试开始这日,沿街两路百姓指指点点,各大家族的小姐们无一人再来观赛。
周遭视线如有实质,娘子们抗住压力,腰杆挺直,逐次走进赛场。
这场备受关注又无人敢表现出关注比试以女学落败收场。
饶是程玉宽慰娘子们不必担心,她们多日来也俱是忧心忡忡,心绪不宁。
起初那流言还在诋毁女学,不知从何日起,攻击的对象已然全是程玉一人,她过往的旧事再被提起,“荒唐公主”之上又背“荧惑”之名。
帝京的局势宛如一根绷紧的弦。
幸而燕州大震是在白日,虽损毁财物无数,百姓伤亡人数不至动摇国本。
但程玉仍在风口浪尖,被卷在诡谲的局势正中。
第二场比试过后,女皇不再冷眼旁观。
长宁公主府接到密旨,免了程玉近日早朝,何日复朝,并未通告。
次日,程玉告病在家,果真不再上朝。
虽是女皇密旨,但朝中仍有人知晓其中内容,不禁纷纷猜测女皇用意。
是庇护还是舍弃?
是夜。
乌云遮月,夜色浓沉。
女皇姜瑶屏退左右,独自提一盏油灯行至宫中一处荒废偏殿。
院中破败凋敝,瓦梁俱损,歪斜的朱门被风吹动,吱呀吱呀,如同冤鬼哭诉。
丛生的荒草却被人踩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