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好像在怀疑这糖是不是我的,一时之间我居然也不敢照实回答,选择了说谎,「我喉咙不舒服,吃喉糖嘛。」
「喔。」他笑了笑,似乎是相信了,转过身又回去不知道在忙碌着什么。
刚刚那短暂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让我的心漏了一拍。
为什么我不愿意让别人知道那是他的糖果呢?
不知道。
我嚥下糖果,薄荷冰凉的味道还充斥着口腔,每呼吸一次鼻尖和口腔就特别舒畅,我挺直身子专注的看着前面,努力让自己的脑袋不再那么浑沌。
过不了多久,老师呆板又软绵的讲课声令我昏昏欲睡,无意识的,我往他的位置看了下,正巧两人的视线相交。
我也没把视线移开,直到他的脸开始出现其他细微的表情,我倒也来劲了,我们之间的『谁先笑大赛』又开始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跟他养成了一种默契,只要彼此对看着,谁先有了想要逗对方笑的企图,我们就知道接下来该干嘛了。
我通常都是一直输的那个,现在也不例外,他只要随便做个鬼脸或者故意做夸张的表情,我就会忍不住噗哧笑出来,然后就输了。
我们也有个规矩,憋笑不能太明显,门牙不能露出来,一但违规,就是输。
在我刚刚连败之后,我实在很沮丧,可我们俩都没有玩腻这游戏,仍然在比拼着,直到我终于发现他的嘴角有绷着的笑意,连忙主动出击,果不其然的,他、破、功、了!
他突然爆笑,眉眼都像月牙一样瞇着微弯,我心里小小的胜利感爆发,同样是无限的喜悦,同时,也因为他的笑容而喜悦。
「你输了!」我指着他轻声说。
「傻逼,你自己刚刚输几次自己说!」他不甘示弱。
「吼你很烦耶!」我笑着,注视着他,他的笑容一直是那样温暖又带着点孩子气,一直都让我深陷其中。
我几乎无法联想他大了我两三岁,觉得他只是发育比较好长得高些罢了,他其实和我一样。
然而,事实却是我一直蒙蔽自己,去忽略那条一直存在的差距。
当他偶然问起我年龄的时候,我不假思索的答:「我十四啊,不久前刚过生日。」
那时候的他笑了笑,然后风轻云淡地说,「年纪真小!我都满十六了!再过两年就成年了!」
那时我在心里很沉重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从来就不只是年龄和身高还有其他零零总总的,那些都不算什么,真正阻隔的,是彼此的心。
那个我不停想靠近,他始终站在原地,却还是追赶不上──
很遥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