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很开心,想到你为我吃醋,就觉得我是被爱着的。」
「你很开心,可是我很生气!」乔然鼓着脸说:「那个女人是谁啊?你们是不是每天都这样搂搂抱抱?」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她是档案室的。」
「连人家是档案室的你都知道!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我没有!」
「我知道,你们男人都喜欢成熟娇媚的女人,我看她也长得挺好看的,那你去找她算了,不用管我了!」
「你说到哪去了?她那样子的,我连一眼都不会看,这辈子唯一让我动心的只有你一人。」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次。」
「她那样子的,我连一眼都不会看。」
「不是这句!下一句!」
「这辈子唯一让我动心的只有你一人。」
「再说一次。」
「又没听清楚吗?」
「可能距离有点远。」乔然靠到卫子遇身上,耳朵贴近着他的唇,她说:「这样就能听清楚了。」
「我爱你,乔然。」卫子遇晓得他是在撒娇,顺势示爱。
「我也是。」乔然笑着在卫子遇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卫子遇想起乔然抄写的通关法在混乱中被遗留在7号的办公桌上,他们离开医院后马上回去寻找,离的是那几张纸凭空消失了,他们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刚才有几名同事自愿到卫子遇的办公室替他收拾倒落的书架,卫子遇猜想或许有人顺手牵羊,然而谁会这么做呢?若非「玨安宫」的知情者,旁人看了纸上内容只会一头雾水。为了釐清真相,卫子遇特地亲自向当时进入他办公室的人逐一询问,所有人都说只是整理、没有带走任何物品。
乔然丢了抄写本,打算再重新抄一份,她一回家,心儿一脸忧愁告诉她乔关在房间等她,从小只要乔家孩子被单独叫到房里,事态必定不轻,乔然想搬救兵,偏偏家里没半个人在,想必乔关是算好时机的。
乔然如待宰羔羊般来到乔关房里,乔关开门见山地拿出装着通关法的信封,乔然打开后很仔细将封口再次黏合,可惜难逃乔关法眼,乔关直指乔然偷看通关法,乔然先是否认,后被乔关一步步拆穿谎言,才不得不承认。
「我早就知道野田大助找上了你,不说破,也是想看看你会怎么做。」
「您在试探我吗?您认为我会帮着外人对付家人?」乔然对乔关的不信任感到痛心。
「你若非心怀鬼胎,为何不向我们据实相告?偏偏隐瞒我们和野田大助见面?」
「我承认一开始野田将军来找我的时候,我对你们產生了一些埋怨,所以避着你们,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要帮他来害你们!」
「这么说你现在看清他的真面目了?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偷取通关法?」
「因为……因为野田将军说如果我不把『守门人』之祕交给他,他就会对我们斩草除根,就像花家一样。」乔然低着头,情紧张。
「你把『守门人』之祕交给他了吗?」
「我抄写的那份不见了,我和子遇怎么找都找不到。」
「……。」乔关靠在椅背上,沉思着。
「父亲,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害你们,我只是想我们家平平安安。」乔然蹲在乔关跟前,双眼泛泪、诚恳告白。
「我清楚你的性子。」乔关摸摸乔然的头,淡淡一笑,他表情柔和地说:「也许我们都错了,一家人应该坦诚相待。」
乔关和乔然聊了很久,把话说开后两人的心结也解开了,乔然理解乔关不告诉他「守门人」的事是为了保护自己、远离纷争,只是阴错阳差导致太多误会。
在乔然说出自己受到野田大助威胁而露出惶恐色时,乔关就决定不再将她拒之门外,乔关终于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乔然,其实乔关对于利用乔然的计画一直挣扎于心,理智告诉他必须如此,但作为父亲的他怎会毫无感觉将亲生女儿推入陷阱,因此为了两全,他瞒着眾人拟定了另一个计画。
乔关的计策直到两个星期后乔家收到梁秋死亡的消息才浮出水面。
「听说他得罪了日本人,被日本人送进监牢,最后受不了酷刑自杀了。」乔语说。
「他替日本人做了这么多亏心事,最后却死在日本人手里,真是活该!」花季为又死了一个汉奸高兴。
「可是梁秋这个人八面玲瓏、狡兔三窟,那么巴结日本人的他怎么会得罪日本人?」乔致为了佔据沙发好躺下来,伸脚将旁边的乔然踢远一点。
「脏死了,你洗脚了没啊?」乔然被乔致的脚丫子一碰,整个人跳起来,跑到另一张沙发和乔老太挤在一起。
「乔致,你这是什么样子?」乔老太嘴上唸叨,但是这样和谐的家庭氛围已经睽违太久了,多亏了那晚的父女谈心,才让乔家回到本来的面目,这让乔老太十分欣慰。
「奶奶,不是我的问题,是我们家沙发太小又太少,不然买组新的吧?」乔致提议。
「好啊,好啊!买新沙发,现在的沙发被乔致哥哥沾上不少顏料,而且他上次喝醉酒还吐在上面,要不是心儿清了三天三夜,我才不敢再坐了。」乔然附议。
「那买吧,奶奶出钱,明天就去让人订做一组新的。」乔老太十分阔气。
「万岁!」乔致和乔然欢欣鼓舞。
「父亲,您怎么了?」乔语见乔关一语不发,觉得怪。
「我在想梁秋的事。」乔关眉头深锁,不是单纯因故友死去而缅怀的情感。
「乔伯伯您是不是知道梁秋去世的内幕?」花季观察力极好,马上点中乔关的心事。
乔关表明梁秋的死是自己造成的,当时乔关发现卫子遇没有趁他们去别墅时偷走「守门人」之祕,苦于只能利用乔然向野田大助传递通关法,而他又忧心若这份通关法不是正本,乔然会受到野田大助惩罚,于是他为了保住乔然,找了另一个替死鬼。
「野田大助请我们吃饭时,梁秋也在,他早就怀疑野田大助的动机,后来我藉故与他喝酒,佯装酒醉将『玨安宫』的事情洩漏给他,我估计依他的心计,会去向野田大助毛遂自荐。」
「如果他也成了野田大助的一颗棋,他交出去的通关法是乔伯伯您给的吗?」花季问。
「当然不是,如果我轻易交出去,不仅野田大助不信,梁秋也不会信的。」乔关推测:「要是没错,乔然抄写的那份通关法就是被梁秋拿去的。」
「我明白了,他是7号的高层,要进子遇的办公室轻而易举,怪不得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乔然恍然大悟。
「从他的结局来看,父亲您的那份可以确定是假货了。」乔语断定。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野田大助只是想杀人灭口,而非通关法是假的?」乔老太问。
「我觉得不会,因为时间对不上,照理梁秋拿到通关法后,会迫不及待去邀功,可是离乔然丢了抄写本到今天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如果要杀人灭口,不会等到现在,野田大助一定是照着上面的内容试图闯入『玨安宫』失败了,才对梁秋下毒手。」花季分析。
「还好子遇阻止我把它交出去,不然死的就是我了。」乔然拍拍胸口压惊。
「不过梁秋的死代表着我们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如果他没有告诉野田大助那份通关法是乔然抄来的还好一点,若是他说了,野田大助会不会怀疑是我们有意用假货骗他?」花季问。
「他是死在监狱的,被用了刑之后,他怎么可能不说出通关法是从卫子遇那边偷的来推卸责任呢?」乔致很有把握。
「那野田将军不会回头找我算帐吧?」乔然不禁紧张。
「所以你最近最好别乱跑,乖乖待在家里,否则当心被野田大助抓走,7号的刑罚出了名的恐怖,被用过刑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乔致一边张牙舞爪慢慢逼近她、一边用言语恐吓她。
「够了!够了!别说啦!」乔然拿起桌上的苹果,整颗塞进他嘴里、堵住他的嘴。
当大家被乔致的滑稽模样逗得哄堂大笑时,乔家门铃响了,是卫子遇来接乔然去听一场音乐会,乔然收拾一下就兴致勃勃出门了。
「瞧瞧那春心荡漾的模样,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吧。」乔致站在窗户边看着他们开车离开、一脸不满。
「乔然知道全部的事情了,她会告诉卫子遇吗?」花季始终无法肯定卫子遇是否值得信任。
「百分之百会,恋爱中的女人没脑子的,尤其是乔然那种本来就笨的更惨。」乔致篤定说。
「卫子遇会向野田大助报告吗?」花季问。
「他这么做了更好,我们本就不晓得通关法的真偽,又顾忌野田大助不信有三份通关法,如今梁秋的死正好替我们证实了这点,所以此时让野田大助知道还有两份真假难辨的通关法,倒是降低了我们的风险。」乔关说。
「乔语,你的人都准备好了吗?」乔老太问。
「放心吧奶奶,我已经通知组织的人了,一旦野田大助成功运出宝藏,我们会在半路拦劫。」乔语说。
「感觉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了。」花季微笑说。
「好的方向?乔然和卫子遇这样算好吗?」乔致才不关心宝藏,只怕乔然吃亏。
「我和你们父亲商量过了,这件事告一段落后,就送然然出国,也断了她和卫子遇的连系。」乔老太说:「卫子遇确实对然然很好,不过他的背景摆在那儿,然然不能和那种满手血腥的卖国贼在一块儿。」
「好主意啊奶奶,我赞成!」乔致第一个附议。
「国内局势这么乱,乔然离开这里也好。」乔语也赞同。
「乔然会愿意吗?她似乎很喜欢卫子遇。」虽然花季明白卫子遇配不上乔然,但作为年纪相仿的女孩,她对于乔家擅自替乔然决定去路不太同意。
「那就乾脆下葯迷昏她,直接扔上飞机!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失恋,过阵子就好了。」乔致说。
花季听着乔家未来的安排,想起自己在这件事之后该何去何从?回长沙吗?可那里已经没有等待她最爱的爷爷及家人,她无法想像继续住在那处曾经沾满鲜血的屋子会是多么痛苦,或许她内心也在逃避面对事实,所以来到上海这么多个月,她从未回长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