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能尽毁万物,毁人、毁物、毁兽。
——还能毁魄。
不可能的,尚好歹也是将上位之人,他们不可能如此狠心。
对,不可能……
朱雀紧哽着喉、紧屏着气,就是不愿让满腔的腥红流入。
象徵美梦幻灭的朱红失控的太彻底,从紧紧相依的双唇间化为残伤凋零。
与心碎的声音一起。
「就算过了千年,还是如此严谨呢,」依稀望见他绽放了一朵縹緲无息的笑意,依旧温柔依旧令人心痛,「抱歉,我可能要先走了,下次还你……」
抱歉,下次还你。
若,还能相见。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他终是松开了他的手,软倒于血泊之中。
满地腥红皆为他流逝的昔梦。
一地彼岸瓣相映而绽,彻彻底底地掏空了他的思绪。
连破碎的哽咽声都脆弱的彷若尽褪血色,他极轻极轻地喘息着,深怕那一声声砸落的声响会弄痛了对方似的,心脏一阵阵的绞痛彷彿失了氧气而垂死挣扎。
疼得几乎无法立足。
没有尚的世界,他竟然连挺胸矗立的资格都丧失了。
悲哀得令他无法自持。
他跪了下来,就跪在失了元、恢復成龙身的他身旁,血水再次浸湿了他的裤脚,他遍体生寒。
物不在、情亦在。
那么……你,现在又在哪啊?
「笨蛋,」他突然体会到,笑中带泪是多么的生不如死。他道出的语调正轻微地颤抖着,泪水破碎在奄奄一息的龙身身上,碎了一地的繁华繾綣,「只有你在死后还会死第二次啦,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要我,上哪去找你呢?我好怕你找不到路回家……
「欸,就约在那棵肖楠树下如何?」他闭着眼,唇畔慢慢勾勒出一条满足的弧度,彷彿正在描绘一场盛世美梦,「你那么喜欢肖楠,一定不会迷路,你的龙身我先替你保管着,等你回来我们在一起去看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