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冷笑了一声。
周则这个人,越是生气的时候,反而越冷静,脑子里思路异常的清晰。
分手、拉黑、现在还挂他电话……沉岁翅膀越来越硬了啊。
他俯身捞起手机,给谭封打了个电话,然后才转身进了浴室。他要冲个冷水澡,不然今晚没法睡了。
他进浴室的时候,沉岁正按关酒店的淋雨蓬头。
洗了个澡,她思维好像稍微清晰了点儿。周则那个电话,好像也不一定就是和其他女人做爱,至少她没听见女人的声音……
沉岁觉得,自己恐怕又开始恋爱脑了,总是想着各种可能性为周则开脱。周则去相亲,她想过是不是他家里逼迫他的,即使听见了顾青书描述周则有多绅士,她还想周则只是皮囊好,外在总是显得矜贵有礼。周则在会所里不顾她反抗强行上她,她也想他会不会是喝多了酒才失控。周则又在医院里不管不顾拖着她走,一副等到家里就把她生吞活剥了的可怖模样,她也去想会不会是他有什么精疾病,突然发作,不是刻意想伤害她。
反反复复,她总想为自己找个可能性说服自己,周则也许对她没那么坏。
但事实呢,如果她安静下来扪心自问,她能毫不怀疑的说出周则是爱她的这句话吗?
她连他有没有喜欢过自己都不确定。
城市里高楼的玻璃反射着霓虹与月光,远处的高速上还有荧光似的车流。在这个深邃的午夜,这个城市心脏处的两扇落地窗,几乎同时映出两个孤独的影子。
沉岁和周则同时下定决心。
——她不要再和他纠缠了。
——他要让她离不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