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阳盯着岐空,想看她要说些什么,没想到对方依旧紧抿着嘴。不过这么一看,虽然她外表已经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但穿着那一套不伦不类的长衫倒是衬的她更是娇小,千阳心中暗自一喜,但又疑心是对方的计策,依旧站定。
被阳光照了许久,困意渐渐袭来。岐空忍住打哈欠的冲动。对方这么不动,她这么一剑刺过去绝对要泄底,一旦对方知道她什么都不会……岐空甩甩头,不会就不会,上次侥幸赢了一次,这次是不能侥幸了!总不能永远靠师父师兄争面子吧!更何况她现在身形已经长大,对方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屁孩,何必还畏畏缩缩!念及此,她一手捏成拳,一手握紧剑,直接向对方冲去。
千阳见她冲来,心中一动,并未急着躲避,定定的站在原地观察着对方的脚法与剑路。脚步散乱,竹剑不稳,想必这个师叔并不擅长剑法,但碍于此次比试迫不得已拿上竹剑,难怪昨日……千阳稳了心,身体微微一侧便躲过剑风,连带着岐空的拳头也落了空。
岐空心中大殇,这场比试是必输无疑了,虽然对方只是一闪,但她知道,她遇上了个高手。
千阳本打算羞辱对方一番,毕竟昨日用如此不入流的手段胜了自己师姐,而且还大言不惭,但今日对方已不是那个垂髫小童。对孩子他倒无所谓,但对一个姑娘便不好了。因此,他闪躲了几次,又象征性的挥了几次剑,最后岐空因为体力不支不幸踩到了长长的衣摆而摔下台……
他做了个险胜的表情:“师叔剑法诡,千阳侥幸。”然后皱着眉头离开了。
一时间台下议论纷纷。毕竟在新入门的弟子中,千阳是最优秀之人,如今已能御剑,他如此说,想必在台上对阵时有什么不为外人道者的辛密,毕竟……岐空是乾林之徒。
岐空被浮白接住,避免了直接与大地碰撞的尴尬,听到千阳的说法也是一愣。浮白心中倒是明白,想必是那个师侄不好羞辱一个外表十六七岁的女孩,索性送了个人情。
乾易跟着两人身边,安慰道:“小空啊,没事,千阳那么厉害,况且你是用剑,能够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已经不错了!输只是个意外”
岐空一听,心里更是郁闷了,根本不是意外啊,是必然。不过她确实没什么真本事,输了也活该。如此一想,心里舒服了许多,但对师父、师兄又多了些愧疚:“师父、师兄,对不起,你们要是没要我,也许……”
“哎!这种小孩子之间的比试算什么!”乾易听不下去这种话,表情严肃了些:“小空,虽然你是个女孩子,但我还是要说,不要小家子气!尤其你是学阵术的人,阵术之所以没什么人愿意学习,便是因为它不仅消耗时间,而且在修成前很弱,不像剑术,随便挥挥便有所得。你若只想着速成,我劝你还是放弃阵术吧。”
岐空一愣:“师父,我……您真的不在乎比试的结果?”
乾易一笑:“你上次能赢一场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浮白咳嗽一声:“剩下的比试你尽力就好,不必顾虑乾林什么的这些虚名,毕竟……有一个丢人的师父早就把这些虚名丢尽了。”说完便拽着她走了。
乾易气得在后面跳脚:虽然浮白你安慰人我懂,但为什么要把师父我损一通!我是你师父啊喂!
浮白将她领到自己房间,让她坐好,托着她下巴看了一会她那消失了两颗大门牙的空洞,松手时叹了口气。
岐空耷拉着脸:“死凶,四不四藏不出来了?”
浮白拍拍她的头:“怎么可能长不出来?我要去拿点药,你在这儿等一会。”说完整个人便消失。
岐空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下来,用手碰了碰下巴,感觉脸有点发烧,赶紧又将手放下,心里不知道怎的莫名多出了些慌乱,两只手又紧握在一起,坐下了。
“你的牙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声音岐空惊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面前站在微皱着眉头的墨丹青。她赶紧后退几步,捂着嘴:“不小心摔了。”不能在偶像面前露出自己没了门牙的嘴!
墨丹青没再说话,上下打量着她,长袖一挥,桌上多了一堆菱角。“昨日去青牛湖,顺带给你摘了些红菱。”
岐空一脸震惊。
“你浮白师兄通晓医理,你这些事难不倒他。我先走了。”墨丹青话音一落,人便消失。
岐空盯着那堆红菱发呆。
等浮白回来,看见的就是自己师妹一幅痴呆状的盯着一堆红菱。他把手里的药放在红菱边,问道:“墨丹青来了?”不等她回答又说:“可惜你牙口得几天才能好,这些红菱放上几天便不能吃了。”
岐空回过,撇撇嘴:“我又没打算辞。死凶,不要浪费,你帮我辞掉吧。”
浮白面无表情道:“这可是他一片心意。”
岐空从椅子上跳下来,一本正经的说:“无功不受禄。万一我辞了,下次丹青死凶提问我背书,我不会背多不好意思啊。”
浮白也一脸嫌弃的表情:“我最讨厌吃这些东西。”
岐空一下子乐了:“那太好了,下次去青牛湖,摘得红菱我一个人全辞掉!”说完拿上药:“是不是一天三次一次一个?”看见浮白点头,她乐呵呵的跑了出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乾易突然出现在浮白身后阴森森的说,“看你师妹如今貌美如花,盯上的人可就多了。”
浮白立刻后退三步:“大白天在这说什么疯话。”说完就走。
乾易笑着哼了声,捧起那堆红菱:“哎,既然都不吃,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