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皇上第二块砚台下来打歪了,自己小身板比不过武将,怕是要修养一段时间。
王冼额头很快渗出血,不敢起身,恭敬地磕头谢罪。
“谢罪有何用?”李景和冷笑一声,“按照我朝律令,贪军饷该如何?”
他轻飘飘地问,四下无一人敢答。
正要又发火时,吏部尚书发话了:“按本朝律令,贪军饷者,斩立决,男眷流放塞外,女眷发配教坊司,三代不得为官。”
王冼目眦欲裂,头上还顶着血渍,看向吏部尚书眼眶含恨。
“冤枉啊,皇上,臣冤枉啊。”王冼不顾其他,一个劲磕头,可李景和自始不抬头看他一眼,等着王冼的血顺着额头流了一地,李景和才扔下手里的奏折,起身往外走去,只轻飘飘留下一句:“按律令办。退朝。”
王冼跪坐地上,整脸血迹面若厉鬼。眼巡视一圈,看见站在那里的盛雪霰,才颤抖着指向他:“你,是你。你这个该死的阉人。”
盛雪霰手里没了那串惯用的佛珠,心里杀意更甚,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指,碰到腰间悬挂的玉佩,心里又平静些许。
芦晚送的玉佩,她说是她娘亲留下的,可以凝静气。
“不拖下去,让咱家自己来吗?”盛雪霰看着门外踌躇不决的禁军,面色不善。
王冼被拖下去时还在继续谩骂他,他的小儿子王鏊,年岁尚小,还不明白伴君如伴虎。
没有想过自家百年世家今日一朝崩塌,现在还是呆愣地坐在那里,也被一并带走。
见他们被拖下去,盛雪霰看了一眼色各异的朝臣。嗤笑一声,率先离开。
看其他三家都惊疑不定的样子,那巨额军饷哪是王家小小军部就能吃下的,只是他分赃大头,枪打出头鸟罢了。
手里捏着的玉有为润凉意在手,熨帖他躁动嗜血的心。
好想回去抱抱她。盛雪霰低头看着玉上雕着的祥云,却还是没办法,抬脚向了御书房而去。
抄王家可不是小事,要得了皇帝圣旨才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