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丘黎「司马家的结界独树一格,能以画造境,宛如身歷其境。」
「这么,那要怎么进去?」青天兴奋了起来。
夜丘黎「等画中主人邀请。」
青天「咦?」的一声,接问「要是都不请呢?」
夜丘黎「那就剩下司马家家主可以破境而入。」
话毕,传出了一个听似女子哭声,却低沉了一点,夜丘黎将青天搂到自己身旁,说「来了。」
世界彷彿颠倒了,一阵晕眩和心悸袭向知觉,等识终于回来,瀰漫的黑色浓雾不见五指,只剩那隻手还有温度的搂着他。
「师父,怎么这里这么冷?」青天觉的除了身旁这人的气息外,皮肤都可以感受冰冷。
「鬼气,这里死很多人。」夜丘黎处变不惊的说「走吧!」
往前看,隐约可以看见一栋宛如府院的建筑,但却阴森鬼气得让人不安。
那严实的大门像是知道青天他门要来,自行打了开来,那沉重开门的嘎嘎声,让人心都凉了一半,往内看还是一片漆黑,叫人无法窥视其中。青天有点心慌的下意识抓住夜丘黎的衣服,前行。
迈入了其中,景色像刮了阵大风,尘土飞扬扰人耳目,待风停再睁眼,青天眸中尽是怵目惊心之景。
虽黑雾瀰漫,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满地惨不能睹的军兵尸体,缺手断臂,无头尸身,开肠剖肚,宛如战争后的人间炼狱。青天感觉不是第一次见到,但真实摆在眼前,脸色都苍白的定住,把夜丘黎抓得更紧。
「还动的了吗?」夜丘黎低头问,言语中尽是怜悯之意。
师父果然还是见过大场面,一点都没有撼动到他,青天瑟瑟发抖的颤声说「应...,应该...」可以还没说出口,人已经被打横抱了起来,缓步往前走。
青天像隻受宠若惊的兔子,只能任由夜丘黎抱着,仰头看这人对他的疼惜,一种强劲的安心感,让他不太想下来走路,只能感受这人刚饮过酒的气息。
但,当终于有点思绪,眼角馀光不小心瞄到地上那些残尸,这种放大的恐怖真实感,让青天不由自主的将脸埋入夜丘黎怀中,手紧抓夜丘黎双肩。
夜丘黎好笑得说「青天真是越来越主动。」
怀中的人身形震了一下,心想「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撩他,不分时间地点真是恼人。」
「师父你是来收鬼还是来逗我,严肃点好吗?」那张脸还是贴着师父的胸口,手倒是松了。
「看你紧张,帮你放松一下。」夜丘黎回。
「有人帮人放松是用这种作法吗?」青天问。
「不就在你面前?」夜丘黎回。
青天似乎脸又热呼呼,自暴自弃的说「说不过你。」
夜丘黎轻笑了两声,青天心中也感觉自己真好笑,心头暖暖的微笑。
夜丘黎呼地停下了脚步,青天感觉到也转头看向前,风雅别緻的庄院,悠美的庭园造景附有小凉亭,却因两人到来又开始回盪那不甘心的哭声。
「到了。」夜丘黎放下青天,说「跟紧我。」
青天点了点头,跟在夜丘黎后头,往那哭声的厢房而去。打开门,轻纱曼妙、精緻床榻平铺软棉雪白床被,身形微壮却垂头啜泣的人影,在轻纱飞扬那霎那,抬起了他别緻的脸庞。
乌溜的青丝散发而飘,微红的双眼尽带泪光,美得不似人间女子却眉间带一股哀怨,两旁站立了等着伺候主子的数名ㄚ鬟,其中一名正是杨家女弟子,却个个眼空洞像个人偶,无悲无喜的定立在旁。
那鬼站了起来,微敞的白衣,明白的说了他是个男人,青天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竟有这么美的男子。不过想想,他师父也不差,只是多了股冰冷傲气。
夜丘黎直接就问「你是何人?」
那鬼报上了名号「不过是个败国俘虏,岳羽定。」
夜丘黎问「为何伤人夺命?」
岳羽定说「为了寻一人,我给了他们金银财宝、将领之躯,却各个让我空等,无诚该杀。」
夜丘黎问「为何抽女子一魂?」
岳羽定说「那人,懂得仙术玄学,在我死后曾来祭拜我,说我怨气太重,将我一魂抽离,封入这壁画。如果,我也同他一般抽他人之魂,他是否会来?」
夜丘黎又问「既然是被封,为什么可以自由出入?」
岳羽定说「有名男子的声音,告诉我,若放我自由,他要我的皮相,炼製凶尸。」
这鬼轻挪身影,一步一步走得踏实,哀求的问「道长,我已经回答那么多,你是否能帮我寻此人。」
夜丘黎见来人不停,转身将自己漆黑的外衣脱下,披在青天身上,低语说「带那女弟子,照原来的路回去,其他人已经没救。」
青天从这身影往后看过去,那人周围开始凝聚一团又一团的黑雾,阴森的若隐若现着模糊人脸,突然担心得抓住,要转身面对那厉鬼之人的手。
夜丘黎目光深邃的看着拉住他的人,不言也不语,只是微笑着,青天难为情的心思立即涌上心头,将头别开说「小心点!」
其实有甚么好担心,师父的修为高的目前没人能敌,区区一支厉鬼还收不了吗?
夜丘黎也迈步向前,从手中幻化出了一把剑,问「最后一个问题,你的怨恨何来?」
岳羽定停了,夜丘黎还是往他前行,说「我不擅净化,只能断了你的怨念。」
厉鬼突然狂笑了起来,那股怒气,那股怨恨,冰冷的回盪在这似寝宫的地方,青天听的内心颤动,彷彿感受到他的痛苦。
岳羽定四周的黑雾渐渐包围着他,他开始诉说了他的怨念「身为一国忠将,该杀敌卫国战死沙场。却因这身皮相,遭亲信背叛,国破家灭,沦为敌国昏君禁臠,你叫我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话说的杀气凌厉,黑雾瞬间散开,鲜红的鎧甲配上鲜红的恶鬼面具,手持杀敌无数的芦叶枪,一反先前柔弱似水的姿态,威吓显显的傲立在夜丘黎面前,鏗鏘有力的说「生、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