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还是换一个新的吧。」他把用剩的医疗用品递给我,「这给你,回去记得要换药,伤口尽量不要碰到水。」
「谢谢。」我接过他递来的袋子,然后从钱包中拿出几张百元钞票给他,「这是药的钱,刚才真的是谢谢你了。」
他看了我手上的百元钞票一眼,没有要拿钱的意思,抬眸看我,「刚才不是说了不用现在给我吗?我之后会送请款单给你。」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不管我怎么喊他,他都不理我,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不懂这么单纯的事情为什么还要那么麻烦送请款单?
我忽然想起了他刚才替我包扎伤口的举动。
他应该不会是要多收什么手续费吧?
再次见到江彦廷是一个礼拜之后的事了。
「现在有在公司吗?」
午休时间刚结束没多久,我突然收到了江彦廷传来的简讯,在我回覆他说有之后,他很快又回传简讯给我说他人现在在外面,叫我出去一下。
大概是来送前几天他所说的请款单吧?
我拿起手机和钱包,便起身离开座位,走出公司。走出公司外的骑楼,我就看见江彦廷正站在一辆机车的旁边,手在置物箱里忙碌着,不知道在翻找什么东西。
「彦廷。」我喊了他一声。
他停下动作,抬起头看我,然后低应了一声。
我走到他的身边,问:「你怎么有空过来?今天不用工作吗?」
「要,我刚刚出来跑腿,刚买完东西顺便绕过来一下。」他关上置物箱,然后问:「有没有按时擦药?」
「有。」我点头,「好像已经开始有点结痂了,变得有点痒。」
「就算觉得痒也要忍住,千万不要去抓,不然会一直好不了。」他叮嚀。
「这我知道。对了,你是来送请款单的吗?」
「嗯,给你的请款单。」他拿了一张发票给我,就是那天在药局买医疗用品的发票。其实,我到现在还是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不当天跟我收就好?干么还要拖一个礼拜?
「我现在给你。」我看了一下费用,从钱包中拿出对应的金额给他,「你点一下。」
「不用了。」他接过钱之后马上就塞入口袋,连看都不看。
「你不点一下吗?不怕我少给你?」
「你不是那种会占别人便宜的人。」他说。
「你又知道了?我们还不熟吧。」我讶异地问。
他睨了我一眼,「虽然还不熟,但我看得出来你是个笨蛋,笨蛋是没有那个脑袋去想怎么占别人便宜。」
开口闭口都在说我是个笨蛋,害我突然不想回他话了。
「你的药还有吗?不够用的话,我这边还有多的。」他边问边打开了机车的置物箱。
「嗯,药还够用,我昨天还有去药局买了一些纱布回来备用。」
他应了一声,然后关上了置物箱。
我觉得怪,忍不住问:「你是要拿什么吗?」
「没有。」他摇头,「这几天你老公还好吗?」
我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会问起亦翔的事,点点头,「他很好。」
「我的意思是他还有打你吗?谁管他好不好?」他没好气地说。
原来是这个意思。我摇摇头,「没有了,他已经恢復正常了。」
亦翔又恢復了以往的温柔模样。可能是出自于愧疚,他这几天对我特别温柔,每天送我上、下班,晚上回到家还会帮我做家事,也没有听到他再抱怨工作很累的事情。
只不过,每当我想起那天晚上他喝醉酒失控的模样,他这几天所给予的温柔反而让我感到害怕,就好像是在身处在一颗不定时炸弹旁边一样,害怕他随时都有引爆的可能。
「那就好,总之你自己小心一点。」他说。
「嗯。」
无论心里有多少害怕存在,可是我能怎么办?亦翔是我的选择,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如果不是他,我想我绝对没办法感受到一个属于家的温暖,所以当我在心里和这些恐惧挣扎的时候,我还是会努力去相信着他依然还保留着属于他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