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星点头,“那么就算他还是决定了要杀你灭口,杀手至少也要到二月里才会到凉州了……”
肖成在边上愣了好一会儿,听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什么杀人灭口,算什么杀手何时到达,终于忍不住问:“将军,你知道了二皇子什么秘密啊?”
纪南星放下手中药碾,将肖成往门外推,“别问了,谁知道这种秘密,谁都得死。我煮了粥,大概要开了,你去帮我看着火。”
肖成稀里糊涂地就被纪南星推出了门。
纪南星回到屋中,什么也不说,只是继续碾起了药粉,待药粉碾得细了,起身坐到裴逸床边,一边将药粉加水调成膏状,一边对他道:“你腿上伤口虽然愈合了,但这么多疤,将来汗都发不出来,夏天会痒无比,皮肤也都虬结在一块儿,这药膏涂上了可以止痒,也可以渐渐让伤疤软一些,消退些,便没那么难受了,以后每日都得涂上一次。”
裴逸靠在床头,始终垂着头一言不发。
纪南星知道,裴逸从小是二皇子伴读,与萧煌是一起长大的,两人既是君臣,又是好友,这一次萧煌不仅把裴逸扔在敌营不管不问,还要罔顾军纪,说他死了,裴逸心中的失落绝望,实在难以言表。
她将药糊调好了,不出声地盯着他呆了一会儿。
裴逸不自觉地抬头对着她,目光虚散的双眼缓缓地眨动了两下。
这两个月来,他双眼虽渐渐恢复了些许光感,但看人只有个模糊的轮廓影子,别说五官情了,连高矮胖瘦、是男是女都很难分辨。
纪南星伸手撩开裴逸腿上被子,打算替他敷上药膏,他却拒绝了道:“我自己来。”
纪南星将手里的小小药碗递到他手上,“用这个小匙,舀一些药膏涂在腿上,用手抹开便是。药膏调得多,你随意抹,抹得不匀也不碍事的。”
裴逸眼睛看不见,药膏被他抹得乱七八糟,纪南星也只袖手旁观,坚决不上去帮忙。
他涂了许久,药膏见底后,两人都舒了口气,纪南星接过药碗,裴逸突然道:“既然我已经‘死’了,那退婚书便不用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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