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杯地往肚子里灌酒,云蔚喝不出酒的热辣与醇香,一切尝起来都是苦的,就好比他这十八年的人生,偶尔出现的甜也是梦幻泡影海市蜃楼。
云若从没见过他喝这么多酒,担心他喝出事来,便道:“天色不早了,连着五六天赶路,我们夫妻二人都有些乏,先行歇息了。”
说罢把桌子上的酒全收拾到了自己房里,免得云蔚偷喝。
卧房里只有一张床,云若和平松是表面夫妻,睡在一张床上自然不合适,她说道:“你睡床,我在软榻上凑合一晚。”
“那怎么行?”平松先行把衣柜里的备用被褥铺在软榻上,“怎么能让大侠睡软榻?我这段日子连茅草都睡过,有软榻便知足了。”
见他执意如此,云若也不和他争,合衣躺到了床上。
虽然喝了许多酒,但云蔚没有感觉到醉意,他清醒得很,看云若屋内还未吹灯,便拿了一壶热茶,去敲他们的门,他还是不信,云若能和平松这么快结为夫妻。
敲门声一响,平松和云若都从床上弹了起来,“怎么办?”平松问。
“把你的被褥塞到衣柜里,到床上来。”
云若低声说完,高声问门外的人,“什么事?”
“给姐姐姐夫煮了解酒茶,免得第二天头疼。”云蔚道。
“我和平松都没醉,不用了。”云若推辞,边说边把外衣脱掉,抓乱里衣的衣襟。
见平松的衣服穿得妥帖,急得上手去扯。
云蔚听见屋内有细细碎碎的动静,更是怀疑他们许久不给他开门是有事瞒他,便说:“这是弟弟的一片心意,无论如何姐姐也要留下。”
“那便进来吧,门没锁。”
推门而入,云蔚便看到床上躺着两个人,想必是没干好事,平松的衣襟已经拉到肚脐眼了,再看云若,几乎要露出胸前春光。
他用力将茶壶墩在桌子上,搓搓胳膊笑说:“云州冬日真是冷,倒想和姐姐姐夫一起睡了。”看他夹在他们中间,平松的骚尾巴还能撩到云若不能。
平松翻身将云若往怀里带了带,低语道:“以前在枕香馆里云蔚就怕冷,想必是身子有些弱,我明日去药房给他抓几付补身子的药。”
云若附和道:“对,他确实身子弱了些,辛苦你明日跑一趟了。”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平松笑道。
见二人似乎是忘了他还在此处喘气,云蔚气得重重咳了一声,换回云若一句话,“冷就在房里烧个炭盆,走时把灯吹了,门带上,我与你姐夫要睡了。”
云蔚噗地吹灭灯,啪地阖上门,十步的距离被他走出气吞山河的架势,回了自己的房里,更是叮叮咣咣地造出一阵噪音。
良久之后,外面才安静下来,平松想要下床,云若拉住他,“就在床上睡吧,没准儿他一会儿又要过来。”
平松便顺从地躺下,听见云若说:“见笑了,云蔚大约是嫌我没知会他就成了亲,同我闹脾气呢。”
“他脾气倒确实不好,以前在馆里就时常同我们吵架。”
提及云蔚的过往,云若心头一痛,不敢问却又忍耐不住,便和平松聊了一夜云蔚。
云蔚也是一夜未睡,他哭了半宿气了半宿,在心里对平松施与十大酷刑,连带着也恨上了云若,分别不过几月,她就可以将自己抛之脑后,和平松卿卿我我腻腻歪歪,若是再迟几天,他们是不是连孩子都搞了出来。
说什么不和他睡觉是不喜欢,原来只是不喜欢和他,和平松倒是乐意的很。
平松的脸顷刻间变得可憎可厌,他要是死了就好了,死了就没有人来拆散他和云若。
那就让他死了吧,趁云若不在的时候,
可是该怎么杀了他呢?云蔚犯了难,他没习过武,不一定能直接打死他或者捅死他,再者那样他的身上也会有伤痕,瞒不住云若,若是把他推到河里,也淹不死他,平松会水。
也可以爬山把他推下去,可是冬天的云州大雪封山,没有人会去爬山,而自己也等不到开春再把他弄死,那就只剩下下毒了,要下见血封喉,无色无味的毒。
把他毒死又该怎么处理他的尸首?云蔚思考着,不知不觉天便亮了。
云若和平松很晚才起了床,云若时常熬夜,并不觉难受,而平松却是眼圈发黑,哈切连天,云蔚见了,在心里冷笑不止,这是晚上折腾了多长时间,竟然困到如此地步。
看来必须要早点把他弄死,他等不到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