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广播日子连实习的路都艰难困苦起来了。
垂垮着肩膀,公车嘟嘟地在学校站前停下来,在座位上踢踢脚,等着汹涌人潮都下了车,我才慢吞吞起身。
虽然不爱大眾交通工具的气味,闻着闻着,身处尖峰时刻的车流,更加会引起晕眩,幸好只有几分鐘车程。
混在人群,踩着门口搭建起的木地板延伸进入校园。
路过风华广场前的百花教堂,我慢下步伐,目光偏了偏。
方圆几尺内架设起许多贵重优质的机器,多组的脚架与摄影灯,要是给线路绊一下、磕一下都是上千万赔损。没压抑俗气的金钱计算,正要绕路走开,忽然想起可能是孙沐念提过的摄影活动。
多瞧几眼,约莫十二个徵选出的校园各系模特,分别担任每个月份的主角,服装是纯白系,取景于c大近乎成为观光景点的教堂,打个亮丽繁盛的底。
仅仅是不到一分鐘的稍作驻足,我感受到多道探究与灼热的目光聚集,搬运器材的学生都有放下手边事情探头的,兀自犹豫是否要快步离开,眼尾馀光却捕捉到熟悉的身影。与孙沐念打探出的消息是一致的。
不愿意锋头太盛,学校大多人是认识我的。
但是,这种没有自由的光环头衔,老实说,不要也罢。却由不得自己做主。
低头半晌,无声叹息,然而是面不改色,自然回应远方忙碌的广电系学生,轻浅而礼貌的笑容,带着不容靠近的疏离,接着,收回放远的视线。
脚步不见快,没有停顿与迟疑地走到一旁棚外。大片的树荫掀起阵阵凉意,拂过男生深色的柔软发丝。
熟悉的男生侧脸,似乎感觉到注视,深邃沉稳的视线掠过来。
嘴角僵了僵,像被偷偷抓包做坏事的小学生。
迟疑片刻,在梁镜旬身侧坐下。他侧首瞧我一眼,又移开注意。
各自静默,没有猜出他情绪的心得,亟欲打破之间的尷尬。我抿了抿唇,最后手落于发尾把弄。
「f大影传系、二十五岁超年轻摄影师,现场新闻摄影奖一等奖闻名,上个月在艺文中心个人影展。」
他驀地正身转过来,我不着痕跡地僵了唇角,轻咳一声。「梁镜旬、狮子座、型,留学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