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宜不再像过去那样除了学习还需要劳动,她就算擦擦餐桌,秀姐都要连连劝阻。渐渐地,她只需要坐在花园秋千看叶雍哲观察蚂蚁,坐在琴房等叶雍哲练琴,坐在泳池岸边看叶雍哲游越来越多个来回…叶雍哲也会坐在礼堂一角看她演讲,坐在看台看她参加羽毛球比赛…
总之“我陪你”这句咒语,成为了从小到大将他们二人紧紧牢牢拴在一起的秘诀。
因此叶雍哲最喜欢的还是和隋宜一同走这条从山脚到山腰的路,将来也会如此,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事情,这样就很好。
穿过院子,走到玄关处,叶雍哲蹲下来拿拖鞋,隋宜扶着他的肩膀换上,如果有任何人在家,隋宜是不会让叶雍哲表现得与她如此亲密的。至于为什么,隋宜也说不清,她有时也会想,大家真的不知道吗?还是这里都是自欺欺人的人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
叶雍哲看了一眼鞋柜里多出的一双皮鞋,站起身问隋宜:“刚刚闻到院子里的姜兰好香,我去给你剪几支回来?”
隋宜原本还在出,听到他问,便说:“好呀。”
“放你房间吗?”
隋宜答是,从鞋柜上方其中一个抽屉里取了剪花枝的剪刀和手套递给他。
“六支够吗?太香也不好。”
“嗯。”隋宜点头,又习惯性哄他,“辛苦你啦。”
叶雍哲不答话,只是哼笑一声,转身大步跨下玄关台阶,往花丛里去了。隋宜知道他是为替她寻开心,因此干脆也坐在门外阶梯上,单手支着下巴望着他。叶雍哲每剪一支,都要认真对比很久,眼之专注,恐怕比往日做题还用心,隋宜越看越发笑。
等他捧着花束回来,递到隋宜怀里,隋宜也认真地检查一遍,终于满意地笑一笑。花儿为什么非要长在土里,就是要插在各式各样的水晶瓶陶瓶里才好看,隋宜默默想着。
叶雍哲见她是真的满意,才脱掉手套扔到一旁,伸出手臂,揽紧隋宜的腰,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望住她双眼。隋宜揶揄地看他一眼,但还是顺从地把双手绕过他的脖颈,踮起脚主动吻向他的嘴唇,命令他:“说你喜欢我。”
叶雍哲被花枝打到脸,不由好笑,却也一面吻她,一面认真地说:“我喜欢你,隋宜,我喜欢你。”
虽然夏日日头正高,叶雍哲的嘴唇却有种冰凉柔软的触感,他轻轻舔舐隋宜的唇瓣与舌尖,手在她腰间越揽越紧,呼吸愈发局促起来。隋宜并不肯落下风,用力踮脚捧住叶雍哲的脸加深这个吻,直听到叶雍哲舒服地轻哼出声,才得意笑起来,放松地合上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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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临近A市的松县近日接连大雨,发生了塌方事故。当地向灾害所请求技术支援,院中几个研究员和工程师都连夜去了一线,邵经华才忙结束掉外地的工作,赶回来主持所内事务。想到既然已经回了A市,又是周六,不如回趟家,休整一晚,也好看看隋宜三人。
回来时正遇到秀姐和司机出门,她说三个孩子也快回来了,邵经华便抓紧时间洗了个澡换身干净衣服,一时听见整座屋里还静悄悄的,便抬步去了书房。他不在的日子,为了防风和雨水,书房窗是不开的,但今日阳光正好,树枝轻晃,大约有风。邵经华便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却一眼看见楼下一对少男少女,二人皆侧对着这处窗口,正想招呼,却见隋宜踮起脚攀向叶雍哲,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二人距离极近,气氛太过旖旎,这绝不是一对同一屋檐下的“姐弟”应有的动作,他们额头相抵,叶雍哲也贴着她的嘴唇说话。因为身高差距,从邵经华的视线看去,叶雍哲托着隋宜的后脑,几乎将她整个按在怀里。
下一秒,隋宜更加仰起头来,叶雍哲便伏低身体深深地认真地吻向她,因他个子高大遮挡住隋宜,她只露出小半张莹白如玉的面孔,双眼紧闭,微卷的长发撒在肩上,落在叶雍哲指缝中,长裙下又露出一截小腿,好不可爱,而她双臂正紧紧交缠在叶雍哲颈上,手中握着一束姜兰。
邵经华一时惊讶万分,他是早就察觉到自己儿子喜欢隋宜这件事的,但始终以为日后将不过是叶雍哲少年时期一段美好的单恋罢了,因而不料自己竟然会亲眼目睹到这一幕。
邵经华立刻想要退回室内,然而双腿似乎与他的大脑不是一条心,仍旧站在原地不动,不知道为什么,邵经华莫名觉得心里有一刻十分慌乱无主,但到底是成年人,他很快镇定下来,嘲笑自己般摇了摇头,轻轻合上窗,坐回了书桌前,陷入深思。
叶雍哲与隋宜缓缓分开,他不露痕迹地抬眼看了看二楼书房的窗口,因满意地看到了想看的人,不由笑一笑。
隋宜被亲得几乎缺氧,只得任由叶雍哲搂住肩膀扭转身体往屋里走,但仍旧怪问他:“你笑什么?”
“开心所以笑。”叶雍哲又飞快地亲一下她嘴角。
隋宜也只是笑着,拧一拧他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