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婳找了好多能工巧匠做着东西呢,今天可算是成了,喜欢吗?”她伸出染着丹蔻的指尖,拨动了那颗华美诡的银色铃铛,“大人知道这是什么吗?”
宫离鹤沉默以对,他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枚棋子了。
过去的他以为龙幼婳就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是株万事都依靠他的菟丝花。
如今她亮出锋利的爪牙,狠狠地挠了他一下,掀翻他经营多年的棋局。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
少女未等到他的回应,也不恼,只是继续说道:“这是项圈,在我们那儿,是用来训不听话的疯狗的。”
“很合适,不是么?”她眯起双眼,弯弯的,像月牙,“公狗就应该带上你的狗项圈啊。”
“至于这个”,银铃再次被拨动,“里面是我炼制的蛊虫,只有我身上的母蛊靠近,里头的子蛊才会在其中滚动,发出声响。”
见他毫无反应,龙幼婳眼中的兴奋更甚她拉住宫离鹤脑后白绫的一角,轻轻一扯,那圣洁的白练便落到了地上。
龙幼婳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宛如圣女的姝丽容貌,目光肆意而轻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眼镜王蛇,从额间血痣,滑倒削尖的下颌。
她没有错过男人宝石般清透的水蓝色瞳子中划过的欲色,飞快被长睫掩下,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还算是有点用,龙幼婳满意了。
忽的又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袖中取出一面小巧的水银镜,摆到了宫离鹤的面前。
他平时牢牢藏在衣领中不露分毫的脖颈,如今却被一圈刺目的黑色紧箍,再向上看,那张千年未变的面容,怎会让他如此陌生?
原本欺霜赛雪的清冷面颊,被薄红占据,眼尾漾出绯色,衬得那冰蓝眼瞳带上了些许混浊。额上有细汗冒出,他微张着口低喘,滚烫的水汽飘往镜面,模糊了镜中包含春意的脸,更显艳色。
龙幼婳一脸非常讶异的表情,用另一只手掩住菱唇,含笑开口:“天哪,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像……”即将吐出口的两个字在喉咙里滚动两圈,似恶魔降临前的宣判。
直觉让宫离鹤想要立刻捂上她的嘴,可惜他的双手还被缚着,压根挣脱不开,只能一道抬起,如被捆住双翅的白鹤,挣扎引吭,凄鸣厉叫,却终究是晚了少女一步。
“荡妇。”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