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缕不听话的头发压到女人的耳后,魏枳忍不住享受此刻这份莫名的完满。
以往淡淡的空虚,如今的他已经再也感受不到了,即使是这种为了疏解的自慰,因为有岚筠在,都让他心底发甜。
暖阳将二人唇间的空气又变得燥热,魏枳柔情满怀地啄吻。
这个冬天该不会太冷。
爱人朝他笑笑,“这个,”她意有所指,“我记下了,以后可是要收利息的。”
看来,也不会无趣。
等两人从床上折腾完又吃过饭,时间已然到了下午。
程愈来探望时,护士正给岚筠换药。
纱布之下,沾染了些血红的白色细线将两侧皮肤紧紧维系在一起,有些已被红褐色的血痂掩盖。
被刺疼了眼,程愈忍不住转头狠狠瞪魏枳。
他的表情同样不好看,眼里一半是愧疚,一半是心疼。
不想看到这样一副追悔莫及的面孔,程愈调转视线,小声问:“小云,疼不疼?”
岚筠笑着摇摇头,“早不疼了,你们不用紧张,换个药而已,一个个表情这么凝重干什么。”
换药的护士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将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几分。
程愈急着反驳,“哪能不疼!看着就疼,这线什么时候拆?你伤口结痂了会不会有影响?能不能拆的时候打麻药?”
“不用拆,这线是可吸收的,程愈,真不用担心!”怕他不信,岚筠又找护士小姐求证。
“先生放心,缝合用的可吸收蛋白线,不需要拆,岚小姐伤口恢复得不错。”
程愈这才略略放下心。
等她换完药,三个人坐在一起交流了一下舆论和律师方面的进展,对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讨论出了用于应对的策略。
谈起正事来,两个男人之间暗流汹涌剑拔弩张的气氛总算弱了些。
等魏枳一被公司里的事叫走,程愈才真正放松下来,恢复了些散漫气质。
“你俩可真是官司缠身,”他润了润干燥的唇,肩膀微松往沙发上倚着,“一个接一个,上次他跟关凡柔的事是不是还没了?”
岚筠略微惊讶地看他,“你知道?”
程愈不置可否。
事实上,他带着火,一来帝都就通过各个消息渠道将魏枳打听了个遍,准备好好会会这个男人。
怎么总是让小云受伤!等他查明魏枳就是个绣花大枕头,一定要立刻就给岚筠打小报告。
这一打听,不久前发生的事自然就进了他的耳朵。
不过岚筠一直没跟他说起过,显然是出自对魏枳的保护,他理解这份对当事人的体贴,便也装作不知。
不过这件事显然没有想象中顺利,他还是想将新出现的插曲告诉岚筠。
“我探听到的,是故意的,”程愈坦然承认自己的调查,“一而再让你受伤,小云我对他不放心。”
她了然一笑,“你想查就查,我还能拦得住你?”
这家伙总是对魏枳敌意满满,让他知道想知道的,说不定能消弭一些。
桃花眼眯了眯,满意地笑,“那肯定拦不住,知道就好。”
胡闹了几句,程愈重新板起脸开始说正事。
“我知道,关凡柔的事跟王绍安威胁碰到了一起,这几天一直都忙你的事,一时没顾上关注那边。”
“昨天听到的消息,关凡柔一直在警局,但是没有认罪,听说她坚持自己无罪,除此之外一句话也不说。”
“这大概是律师的意思吧?”岚筠问。
程愈点点头,“很有可能,但这不是最麻烦的。”
他皱眉,指尖朝魏枳刚刚坐着的座位点了点,“麻烦的是,他父母,似乎被委托来替关凡柔求情了。”
直到魏枳回到病房,脱掉带着泠冽寒气的大衣向她走来,岚筠依旧觉得有些荒唐。
被轻轻揽进熟悉的怀抱,岚筠忍不住用力回抱了一下,轻拍让她心安的宽厚脊背。
天下竟然还有那样的父母吗?即使自己的孩子受了欺负,还要替施暴者说话?
“云云怎么了?”察觉到了她的不寻常,魏枳立马担忧起来。
关切的眼让她的眼睛立马蓄起了水雾,朦朦胧胧,岚筠用力眨眼,低头在他胸口问:“你这两天一直在忙我的事情,关凡柔那边怎么样了?”
被她要哭的模样吓了一跳,魏枳立马回答:“那边进度慢了一些,她不认罪,不过律师说我们有证据,她会想办法再跟关凡柔谈一谈的。”
吻吻她的脸颊,魏枳低声问:“怎么了?忽然问起这个?”
岚筠努力平复心情,抬眼直视他,“真的?没有别的问题了?”
魏枳一脸莫名,显然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可我听说……”岚筠咬咬唇,“你父母想给她求情。”
这下轮到魏枳惊讶,“求情?给谁求情?关凡柔吗?没这回事!”
他立马又想起来什么,补充道:“关凡柔的父母确实找我父母求过情,不过我跟他们讲完事情经过,他们气得直接把她爸妈拉黑了。”
眼看岚筠一直紧绷的小脸终于松了下来,魏枳忍不住将她紧搂在怀里闷笑几声。
“担心我啊?”他低声问。
锁骨上一点湿湿软软的痒,他听到浅浅的一声嗯。
安抚着柔顺发丝,魏枳慢慢说:“爸妈很爱我的,他们很尊重我的意愿,从小就是这样,即使我跟他们相悖,他们也愿意让我去闯闯试试。更何况,这次是他们的孩子受了欺负。”
“他们自然跟我站在一边啊,不用担心。”
岚筠握住那只大手,扣在手心,“那就好。”
魏枳回握她的手,他理解岚筠的忧虑。亲缘单薄,和睦的家庭关系于她太过遥远,加上似是而非的消息,自然会往坏的方向推测。
不过想起下午接到的电话,这好像是个让云云见见他父母的好机会。
“你不放心的话,”他在她额角吻了一口,“过两天带你见见我爸妈?”
怀里的人瞬间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