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瞧见了正主落座,腴美人也不住口,还当面打趣谢琼:“若不是车马上缺了红绸,恐怕我就要当成是别人给咱们家的聘礼了。可就算是聘礼,当年我出嫁时,夫家也不曾送来过这么多。”
腴美人是华家二娘,早些年与夫婿和离,独自回了华府。
谢琼微羞,却也并未反驳,倒是趴在谢重山怀中的阿珠起来摇头晃脑:“我阿爹说了,这就是补给我阿娘的聘礼。阿爹说这些年多亏了各位叔叔婶婶照看阿娘和我,礼物不过是小小心意,都没什么的。是不是,阿爹?”
阿珠转身摇谢重山手臂,满座的人就都知道这话是孩子现编出来的。她又一口一个阿爹阿娘,大人们自然明白这是孩子有意炫耀,也就无人打趣。只叹这孩子机敏,父亲手中又握有兵权,不知道将来要便宜哪家的东床。
酒酣耳热时,阿珠被早就戒了酒的老太公叫去过问功课,留下来的谢琼和谢重山这个不太新的新姑爷便被众人轮番劝酒。
几次下来,谢琼便醉得昏沉沉不知身在何处,被侍女扶着回了旧日的闺阁,也只是倒在床榻上,几乎要睡过去。
直到有冰冷湿润的吻落在颊上。
谢琼睁眼,入目是朦胧的青色帷帐。她还当偷吻她的是阿珠,便要伸手去揽住这小贼,要她不要再调皮,乖乖陪着她睡觉。
小贼身带酒气,极其乖顺地钻进她的怀里,揽着她的腰,脸颊贴着她的脸颊,低低在她耳旁道:“圣旨送来之后,大司马崔泠又派人给我送了一封信,虫娘,你想不想看看?”
谢琼是真醉了,脑中混沌一片,睁眼也瞧不清怀中人的面目,更别提想起什么昔日的竹马少年,今朝的大司马崔泠。
她只当怀中的小贼还不甘心,非要闹腾下去,便捧着他的脸颊亲了亲,“别闹,快点睡觉,不然明早我要罚你。”
谢重山确实不甘心,却并非是因为崔泠派人送的那封信。
今日有些热,谢琼穿得薄了些,酒后微汗时面颊熏得娇憨可爱,很有让人摧折上一番的欲望。他方才出言,不过是想试探试探她到底醉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