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明明叫了我的名字。谢重山你撒谎。现在你胆子大了,居然敢哄我了?”
谢琼被裹在裘袍中,只露出一双眼睛,声音被晨时的冷风吹得破碎。
谢重山却只是紧紧揽着她的腰,在她耳旁哼了一声。
二人身后是渐渐远去的上阳城墙,还有巍峨城墙下一身朱甲的章言之。
章家公子绵延数年的恨意,永远不会有落幕的那日。
有些事不必承认。因为当他明白过来自己所求为何的时候,已经太晚。
有些话不说出口,骄傲便不会被摧折弃置。
他仍然能做个辽州城中跋扈矜贵的朱甲将军,不曾尝过人间风月,也不懂得成全。
一心谋划,为得只是辽地十八州的百姓和日后的挥兵东进。
章言之憎恶谢琼,从来如是。
谢侯王军与章家订了五年的止战盟约,两方就此休战。十叁万乌甲军迁回琼州。
南下的十万崔家兵马,在得了崔琰身死的消息之后,也在漳河天险之前险险停步,其后又受大司马崔泠之令,折返宛城。
谢琼和谢重山一道回了琼州。
十叁万兵马迁军并非小事,纵使还有个任劳任怨的周策供驱使,谢重山也忙活了小半个月。他一面在案牍公文中煎熬,一面盼着谢琼偶尔能想起他,到琼州城外的军中大营瞧他几眼。
可直到谢重山终于将一众俗务推脱到周策身上,骑马赶回城中将军府时,谢琼也没有派人来探问过。
她只偶尔发来过几封信。信上寥寥数语,说得也不过是女儿阿珠如何如何,半句也未说过她想他。
谢重山自然不敢委屈,他有自知之明。
谢琼在将军府中,看顾着阿珠照样能活得舒心。
可是他总瞧不见她,胸中就像缺失了什么,食卧皆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