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夜此地,这开山蛮将的凶面具,正戴在一个年轻女人的脸上。
杀意当前,朱邪心中却是一哂。
清朝学者歪曲女娲为男,朝廷强令禁止民间女娲崇拜,凡此种种皆为正史,那么……
开山蛮将是个女人,又有何不可?
朱邪盯着女人假面下的眼睛,蹲低捡起花盆碎裂的尖角瓦片,放至唇畔,一吻。
锋利边沿顿时划破她的皮肤,一道黑血掺着泥土颗粒滑下唇角。
天台上戴面具的女人与她对视着,喉头一滚。
夜色幽暗,长街空寂,亲吻碎瓦的女人,镜片下目光炯炯,色中压抑的疯狂,不亚于来杀她的凶。
凶噌地一蹦,身影陡然消失在天台。
朱邪耸耸肩,扔掉瓦片,沿着街边往停车的地方走——是该回家了,大晚上的,都累出幻觉了。
什么东西戳了戳她的脑袋。
再次抬头,发丝便勾在了男人结着冰霜的手指上。
粉色丝带交错把断肢绑成芭蕾舞鞋模样,一路上行,挂在傩戏面具的獠牙上。
丝带在断手手背处挽成拳头大小的蝴蝶结,遮挡了能让朱邪认出他主人的手术刀伤口。
因此她只感到了怪异和……兴奋。
一个杀手,一个精病杀手,一个精病女杀手。
多么稀罕的物种,找上她了。
尽管有点幼稚。
朱邪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和她打招呼:“你是长发公主吗?”
开山蛮将歪歪脑袋,一声不吭。
“谢谢你的礼物,可惜我不喜欢粉色。”
朱邪拉开车门,扬长而去,走得很潇洒,心率一百八。
……
车消失在医院拐角,白幽摘下面具,懊恼地往上拽翟昇的胳膊。
早知道不选粉色了,她一点都不喜欢粉色!
回想起初次杀人的童年趣事,唯一让她感到不满的,就是孕妇家只有一个亮粉的行李箱。
土炸了!
白幽喜欢遗像和钢琴琴键的黑白配色,经典永不过时。
“小邪你变了,小时候明明最喜欢粉色,给芭比娃娃买了十条粉裙子,怎么现在不喜欢了?”
白幽蹲在天台上,郁闷地踩着翟昇的手拆蝴蝶结,同时对空气说话。
“没关系,下次我一定能杀死你,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