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我有些难过,有些意兴阑珊。
也罢,扯够久了,不如归去。
我在嘴里塞几颗迷幻香菇嚼了嚼,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低声吟唱:「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我欲醉眠……我欲醉眠呀……」
「『鹰』,之后,有头绪吗?」『鱼』问。
「大概吧,虽然没有很肯定,但我刚刚灵光一闪,对大导师的真实身份是谁,多多少少有个底了。」
「需要帮忙吗?」
「不,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又或着说决战,我们之间其实也算渊源已久了,在很久以前我就有想过,迟早我们……」说到这,我四十五度角仰起头,故意将声音掺入一些微微的哀伤,这样比较有宿命感。「……必须做个了断的。」
说完我举起手背,正打算留下一道瀟洒的背影闪人,『鱼』又叫住我。
「『鹰』。」
大概是刚跟我表白完,心境上有些不同吧,通常我走时,『鱼』不会这么缠人,不如说通常她都表现得相当冷感。
我来时随意来,走时也随意走,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不过今天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你是去做对你非常重要的事情对吧,这时候我是否应该说些什么呢?」
「随便你呀,话说你偷窥了这么多人,总会有什么丈夫或情人出征的情境嘛,你就随便参考一下,像说路上小心或我等你回来之类的。」
「但那并不是『我』。」
「你向我问出的答案,也不是你呀。」
「无所谓,只要是你觉得『我』该有的样子,该有的反应就行了。」
「……」我停下要迈开的步伐,微微愣住。
我终于明白为何刚刚『鱼』跟我告白时,我一直感觉到某种违和感,原来我虽然希望她喜欢我,但我一点都不希望自己成为她的什么判断基准或定义方式。
我不想成为她的『规则』。
「别这样,做你自己就行了。」我认真道。
若『鱼』最终只变为一个彻底顺我意思,甚至连个性都由我决定的精緻人偶,我大概除了失望也只有失望吧。
真是如此,我不会再想办法打破玻璃球。
打破,然后再将她装入新的框架,何必多此一举。
「做我自己?」她感觉有些困惑。
「对,做你自己想做的,说你自己想说的,即便你只拥有在球体里的些微自由。」
「……」
「所以别再问我你该做什么,该有什么反应了,你不是曾叫我做春梦,或是跟你一起看同志色情片吗?就像那样,那便是你拥有的渴望,你渴望的自然会化做你的行为、你的言语。」讲得有些太认真,不符合我风格,所以我又补充。「不过你渴望的都超色的,你真的很色。」
她犹豫了一下。
「……那你不要走。」
我讶异到挑起了一根眉毛,还是特别好看的左边眉毛。
果真超色,公然留我过夜。
我果然没看错人,独自留守于偌大的房子(月殿)中,只穿着内衣向男子做出这种发言,这小妮子太有前途了!
但我还没高兴几秒,她又小幅度地摇摇头,轻轻说:「不,你快离开,这几天别来找我,别待在圆环。」
……
……
……
不要问我她究竟在搞什么鬼,我才想问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