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下,很快又恢复原样。
冬儿笑道:“娘子以为是外面的小娘子呢。”
“我家世子从小就酷爱习武,十二岁就去了边关,身边没其他小娘子,连璟王府的乐安县主也是以礼相待,从不逾矩,”舒莹莹帮她收拾着诗鸾欣带来的衣物收拾,“娘子已经是离世子最近的女妇了。”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
晏枎虞保持着羞涩的模样,心中却是波澜不惊。
晌午,诗鸾欣陪着她坐了好几个时辰,吃了晚饭才离开了世子府。
谢政玄还未归来,她还不知他在那边出了事。
彧王府。
彧王妃抱着年仅六岁的谢苌宜眉头紧皱,谢苌宜则小脸哭的皱巴巴的,宋俱怀细心给清理着膝盖上的伤口,看样子磕的不轻。
谢政玄站在宋俱怀身后,一向平静的双眸隐隐也有不忍。
宋俱怀上好药缠完纱布,起身对还在认真看谢苌宜伤口的彧王妃道:“谢小娘子这伤吾会每日按时来换药,这几日最好不要活动,静养几天,有利于伤口恢复。”
彧王妃一心铺在爱女身上,头也没抬,“多谢宋医监,来人,送医监出去。”
“是。”身边的侍婢应道。
宋俱怀路过谢政玄身边时,后者与他道谢。
再次受到敬仰的人礼待,宋俱怀连忙道:“世子不用客气,这都是吾分内的事情。”
未等谢政玄搭话。
彧王妃直接道:“你也不用呆在我这里了,太后还在中堂,呆在我这儿能干甚么,多余。”
谢苌宜已经止住了哭声,稚气道:“阿娘不要怪三兄,是我要拉着兄长捉迷藏的,我摔倒兄长也很难过。”
彧王妃慈爱看着谢苌宜,声调也变得柔和,“苌宜乖,阿娘没有怪他,只是你祖母在,我们不能失了分寸,你三兄是王府的世子,他该去陪你皇祖母。”
“母亲说的对,”谢政玄随后望着谢苌宜,“三兄先过去,晚些时候再来看小苌宜。”
一向乖巧的谢苌宜点点头,“苌宜在卧房等着三兄。”
“好。”
随后,谢政玄转身出了房门,宋俱怀也立马跟着出去。
出去的路上,宋俱怀有个问题在心中想了很久,眼看快要到中堂,他不想错过机会,小心翼翼对谢政玄询问:“世子。”
谢政玄转眸看他。
宋俱怀道:“俱怀有一事想问,不知世子这几日有没有见过晏娘子?”
“医监找她何事?”
“倒也不是重要的事,只是晏娘子几日迁说想来太医署看我养的药草,但是一直没见人,我去御云观看她,才得知她已经消失好几日,我担心她出事。”
谢政玄不动声色,“她大概去甚么地方云游,医监也知晓,她性格活泼,御云观整日念经诵经也没乐趣,估摸过不了几日就回来了。”
“可我总觉得,娘子这次大概是出逃了。”
说到此处,宋俱怀环视了一圈周围,见没其他人他继续道:“不知世子有没有听说,太师府的人驻扎在了御云观,虽然也没大张旗鼓,风言风语总是有的,我听有人说,太师竟然想纳晏娘子为妾,实在不可理喻。”
“哦,原来是这样吗,那她消失也就有道理。”
瞅着他似乎不怎么重视,宋俱怀焦急道:“世子殿下,晏小娘子她在皇都城势单力薄,守城那么严格,凭她肯定出不去,她一定还在城中,要是在城中就免不了被太师的人抓到,殿下能不能帮忙找找她?”
谢政玄一步步走着,似是清闲,不同宋俱怀的急切,他很平静,“宋医监,别小瞧她,相信我,她不会落到魏绰手上,好好在你的太医署待着就行。”
宋俱怀闷闷的没有言语。
话语间,谢政玄已经到了中堂,进去前,他回身看了眼宋俱怀,“医监别操心了,我说的话医监好好想想,我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话。”
他却是从来不说没有把握的话,会给宋俱怀多余说这些,他自有打算。
皇太子自幼身体羸弱,半个月前他听太后说太子咯血之症愈发严重,恐怕不是长命之象。
这也是谢晋从小被带入宫中的原因,在太后的政局中,他是太子的影子,就是为了防止皇太子有不测。
太子的事在宫中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事关国本,走漏风声是要杀头的。
当初太后带谢晋进宫,为了掩人耳目,还选了仁亲王之子进宫。
仁亲王为先帝贵妃之子,封号仁王,任职东都牧,行事监察权,他的幼子和谢晋大三岁,名叫谢祐。
谢祐自进宫后就被魏皇后亲养,已然魏氏的人。
要是皇太子真有事,他得做好完全的准备,绝不能让谢祐上位。
收拾魏氏一事,他必须得加快,眼下最棘手得不是找出王允生案的凶手,而是如何夺下魏光手中三十万的兵权。
希望,他的暗卫能将他的话传达给宇文崇。
太子的病情目前由彭礼在掌管,宋俱怀是彭礼的徒弟,谢政玄总觉得他是可用之才,后面用得着。
说完后,谢政玄看中堂门紧闭,敲了下门进去后,里面只有太后和彧王两人在高台上坐着。
还没听清两人在谈甚么,只见太后拿起茶杯摔向彧王脚跟前的台阶上,杯子破碎的声音极响。
太后对拱手弯腰的彧王怒道:“我说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