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两个礼拜后再回诊看看,干嘛?上次斗牛输不服气,趁我受伤要挑一个是不是?」仰头靠在窗台上,他慵懒睁着一隻眼。
「不是我,是隔壁班要挑,考完期考最后一天下午,那时候你伤是好了没啊?」
任书禾沉吟,距离期考还有一个月时间,他这伤太严重,已经被阿良警告好好养伤不准再有意外发生,不然就跟常子庆一样,领残障手册的机率翻倍跳,轻轻一勾就到手了。
「我再问问医生,你们先练吧,先别算我。」
「喂!是不是男子汉,一个月这伤还不好?」
他一听抢过篮球朝出言不逊的来源丢过去。「你也去缝00多针看看啊,看你还是不是男子汉!」
「书禾伤成这样你还叫他打球!白目欸!」另一人抄起篮球拎起书包。「我先去佔场,书禾你好好养伤,好了再跟隔壁班战一场。」
几名男生相继离去,教室顿时空荡,只剩他们两人。
夏芙收拾书包,瞧他还悠哉地闭目养。「你还不走吗?」
「天还亮着呢,这么急着回家干嘛?」
他其实是把学校当成逃避现实的地方,唯有在这里,他才能正视自己最衷的初心,提醒自己身负的使命,千万不要跨过了那条越来越模糊的界线。
「你是在等你的家人来接你吧,我陪你等。」善解人意的女孩站起身又坐下,随口开了话题:「我好像从来都没看过你家人,他们平常工作很忙吧!」
前几次的家长会也没见他父母亲来过,但他的球鞋跟背包都是国际知名品牌,家境应该不错。
「他们住在国外,根本不会回香港。」他是港日混血,老爸在日本工作,娶了个漂亮的日本妞──也就是他老妈,就定居在日本了,两老当儿子现在正乖乖在香港警校受训着呢!
「我骑脚踏车来上课的。」
「他们不知道你出这么严重的车祸吗?你应该告诉你爸妈,你需要有人照顾。」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吗?
「你要去哪里?」见他起身,夏芙立刻上前搀扶。
「回家,顺便送你回去,也证明给你看我没事。」他的脚是有点跛,但骑车借力使力,总比一步步拖着跛脚走轻松多了。
来到车棚,他牵出一辆登山型自行车,铝合金的车身喷上黑金色的烤漆,整辆车闪闪发亮。
「你的脚踏车不是粉红色的淑女车吗?」
「车祸报销了,这辆新买的,帅吧!」随口乱诌,有关学校用品的花费他永远捨得,不然他的人生也没什么重心了。
「上车,哥带你兜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