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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了杯热奶茶,任书禾坐上窗台,一隻脚毫不客气地举了上去。
没开灯的房间光亮逐渐减弱,西下的夕阳染上一抹黄橙,很快地黑暗吞噬了世界,他眼中只有远处空中爆发出来的绚丽火花。
时间过得真快,新年已经过去了,今天是一月十号,还是二十号了?
喝了口奶茶,醇厚乳香的温甜滋味在嘴里散开。
黑帮的生活酒喝得比水还多,奢华的大鱼大肉也没少吃,他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学校里的营养午餐,好好补足他所缺的花青素,中和一下体内越来越严重的酸性体质。
当初吃的是满汉全席,到日本来之后却是过得连一粒米都没得吃的日子,说乞丐还高估了他,至少乞丐可以光明正大地向人乞讨,他却怕被认出,只能在檯面下用不光明的手段维生,这下倒让他成了真正的流氓。
没想到一段卧底生涯竟带给他这么多不同体验,嚐尽人间冷暖,他该庆幸自己有这种别人活八百辈子都还过不上的特殊经歷吗?
拉起裤管,任书禾拿出系在小腿上的小型手枪,是常子庆送的,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存,连一发子弹都没射过。
他记得阿良、阿庆跟他都有把枪系在小腿的习惯,是康京教的,真正理由他也忘了,想当初他还不以为然,不过却还是养成这个习惯,所以他从不穿短裤,这把枪现在是他唯一安心的依靠。
居高临下,他看见苏心黎手中提着大包小包从外面归来,到门口她接起手机,接着开锁让泡泡进门后,自己等在门口不进门。
一整天在房间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她精饱满已无早上的虚弱病态,还真的趁机溜狗外出买东西去。
她在等谁?没了微弱的夕阳暖意就像黑夜里唯一的燃火熄灭,气温骤降寒意逼人。
持续观看,他没打算下楼为缩着肩膀的纤弱身子添上外衣。
半晌,她抬头,对着远方露出笑容。
「天气冷,怎么不在里面等?」森健司食指勾了个纸袋下车,硬挺的双排扣羊毛大衣把他有如欧洲男模的身材衬托得更加突出,只要他愿意啊,绝对可以把每个女人迷得团团转。
可惜这男人死心眼,认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别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我刚从外面回来。」苏心黎接过他手中的袋子,礼貌道谢。「好香,伯母手艺真好,替我谢谢她。」
「她才要谢谢你,不然这些味噌再放二十年也没人要吃。」
「谁叫你工作忙,都没时间陪他们,老人家间来无事只好搞东搞西来消磨时间。」手酿的味噌味道最棒,以后每天都有味噌汤可以喝了。
「你今天没上班?」就是要拿味噌来给她才发现工作狂竟然请假。
「生理期不舒服,今天差点昏倒在家里。」连她都不相信,这种事竟然会发生在一向是健康宝宝的她身上。「不过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仰头,视线对准隐身在二楼窗后的任书禾,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几吋身子。
「幸好有你弟照顾,他刚从国外回来吗,还是一直都在日本?」
「啊?」
调回目光,他望向她突然迷濛的双眸,温柔一笑。「没事,我走了,你进去吧!」
单手插在西装裤口袋内,森健司迈开步伐,临上车前又回头:「心黎,吃完了再跟我说,我随时为你送来。」
他的语气温暖,正如他给人的感觉一样舒服,苏心黎甜笑回应,没注意到他微往上望的犀利眼,蕴含着翻滚的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