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申屠允揽了揽身上大氅,虽然他的穿着比上回轻松了一些,但也只有那么一些,依旧是比寻常人还要厚重的打扮。
“那么……可是有新的线索?”崔凝迟疑。
“我该吃药了。”申屠允没头没尾地突然迸出这一句。
“……若是能信得过的大夫所开之药,申屠老板自然是吃了为好。”该吃什么药就去吃呀,她又不是大夫?崔凝只感觉莫名其妙。
“上回见到你之后,药没那么苦了,能吞完。”申屠允带着好的目光打量崔凝,“这是为什么?”
她怎么会知道!崔凝愕然,不知该如何接话。
申屠允望着崔凝,在他眼中,她就是朵娇艳欲滴的初放之花,绮树满朝阳,融融有露光。初生之艳,朝露相衬,不懂收敛半分的美。
“像这样看着你,我感觉又能喝上几碗药,你说,我是不是迷上你了?”
对着她这个有夫之妇,他竟能将此等轻薄之语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在这一刻,崔凝分不出来他究竟是在调戏自己,抑或只是单纯想活下去。
“你笑一个我瞧瞧。”申屠允像是在探索什么似的,语气没有起伏这样说。
“……还请申屠老板别同我开这种玩笑,后会无期。”崔凝觉得这人颠三倒四,起身便想走。
申屠允并没有去拦,只是以似笑非笑的情悠悠说了一句:“易承泽的下落,你们不是都想知道么?”
崔凝猛然转过头,惊愕地看着他。
“陈王没有骗你,他确实曾被关押在鸿胪寺旁一处荒废已久的旧宅之中,但也不过关了几日就被移走。”
“此事皇帝并没有假手他人,从头到尾都是大内侍邓然一手安排,甚至殿前司正副都指挥使亲自押送看守,自然不会有人知他下落。但我从头到尾都知道他什么时候被关押在何处,也知道邓然是如何安排的。”
“……你既然知道易承泽的下落,为什么不告诉晋王?”
“因为不告诉任何人,对我比较有利。”申屠允淡道,“晋王倒也不必特别去说,等到他登基那日,自然就见得到易承泽了。”
“那你如今为何又要告诉我?”
“因为我想你对我笑一下。”
“什么?”崔凝听得懂他说的每一个字,可是凑在一起却是全然无法理解其意。
“我想知道,你若对我笑一下,能不能让我把最苦的那碗药给吞下去。”
“……申屠老板,你这样我笑不出来。”
申屠允认真思考了片刻之后,吐出让崔凝目瞪口呆的提议:“要不,你吻我一下?”
“我要离开了。”
“若我能让你与你大哥见易承泽一面,吻我一下行不行?”
这人究竟是在说真的还是假的?崔凝惊骇万分地看着他。
“一个吻,换易承泽一面,这吻抵得过万金了,杜夫人。”申屠允那双凤眼里平静无波,情丝毫没变,“我就要一吻,不多取。”
“易承泽能让皇帝留在淮京城,死死看在自己身边,自然有他的道理。要见这样的人可不是有银两就能办得到的。”
“……若你真能让我们见得到易承泽,一吻可以。”崔凝瞪着他,“但也要你真能办得到。”
申屠允看着她许久,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似乎是在笑,“我发现你就连瞪着我也能让我有喝药的欲望。”
有病!这人脑子一定带了病!崔凝在心中这般怒吼。
“那就请你与令兄静候我消息了。”申屠允点头。
“下回别再这样把我找到你跟前。”崔凝冷声道。
申屠允侧过头,问道:“我两回都特地挑你丈夫不在时找你,也没让人发现,这样也不行?”
“难道要我在杜聿在时将你找过来?”申屠允若有所思,这样也玩得太大了吧?但也不是不可以……
“你!”崔凝这下确定了,他就是在调戏自己。
“崔凝,别忘了你承诺的事,我办我该办的,你也得给你该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