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过谈策太多明里暗里的威胁,所以以至于到现在听到这种话,她已经没有多大的愤怒。她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两下,忍着眼眶的酸痛,冷冷地回头望向他的脸:“你转告谈策,想逼死我的话他大可以这样做,你也可以这样做。我们来试试,谁更豁得出去吧。”
宁礼的车停在巷口,他把烟熄灭,向后一仰,微微闭上了眼睛。
“宁总,宁小姐往这里走了。”
司机回头轻声提醒了一下,看向车窗外宁奚逐渐走近的身影:“姓周的没跟着。”
宁礼淡淡应了一声,抬眼看向车窗外。宁奚正低着头往外走,可能因为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她走路有些不稳。淡青色的裙子她穿着一向很好看,露出两条笔直纤细、葱段一样白皙的小腿。纤细的足踝上,适合多一些别的装饰物。
他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副银色的脚镣,不知怎的,觉得那冰冷的质感十分贴近她的气息。
宁奚隔着车窗看到宁礼看来的目光,她在原地停了几秒,随后脚步恢复如常,慢慢地走到了车前。
“宁奚,要回家吗?”宁礼开了一点车门,看向她的目光不知是怜悯还是同情,又或许多了一些隐含的得意。宁奚站在车门旁,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抬眼与他对视。
她极少有狼狈的时候,所以任何时候都能坦然地看向他的眼睛。即便是现在,她的目光也没有丝毫的松动,听到他的话,反而笑了一声:“宁礼,你什么时候才能放弃扮演一个救世主的念头?”
宁礼身侧的手猛然收紧了,他双腿交迭,僵直地右手慢慢移上去,但脸上的笑容依旧很得体,带着几丝可怜她的意味:“我以为车祸以后,你能认清一些现实了,起码认清谈策了,没想到你到现在还是执迷不悟。”
“我就是睡大街,也不可能上你的车的,这你不是早在我爸爸出事的时候就知道吗?”宁奚看着车门闪开的那条缝隙,语气淡了几分,“你省省吧。”
“所以你又准备去周映东的床上?”宁礼看着她的微红的眼睛,微微挑了挑眉,“这么作践自己也不愿意求求你哥哥吗?”
过去从宁家得到的侮辱,已经能让她心平气和地面对宁礼的恶毒。她低头笑了一下,随后抬眼看着宁礼那张没有笑容的脸,向前凑了一下:“是啊,我和谁睡都不会向你开口的。宁礼,你死了条心吧。这么多年,这种游戏你玩不够吗?”
宁礼的眼睛蓦然冷了下来,他嘲讽地笑了一声,抬头注视着她的身体。像是审视货物一样,他目光掠过她的身体,一寸寸地移过去,在伸出手指准备碰她手腕的那一刻,他的手猛然被人推开。
周映东单手扣着宁奚的腰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在紧紧扣住她的同时,他一只手打开宁礼的手,低眸冷漠地扫了一眼他微开的车门,高大的身体弯腰靠近了车窗,对上宁礼阴沉的目光。
“宁总,还记得我给你的建议吗?”他声音一顿,声音里带着些嘲意,“宁奚是你妹妹,你用这种目光看她,你不恶心别人还恶心呢。”
说完这句话,他手掌向下按住了降下去的车窗,开口的声音轻了许多,却像毒蛇吐出信子一样,声音缠上了宁礼的耳朵。
“你不怕你这双眼睛保不住,大可以继续用这种眼看你妹妹,”他松开手,冷笑了一声,“你干的事情暂且不说,宁奚真有什么事情,你看谈策会不会大发慈悲,留你这条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