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彻底底的将屋子里,做了一番大扫除后的成果是——
玻璃亮到可以闪瞎人。
地板白到跟新的一样。
玄关的鞋柜香到以为喷香水。(其实是我放香氛袋)
桌子擦到发出咕嘰咕嘰的声音。
沙发涂上保养油,亮~到都捨不得坐上去。
厨房的墙壁洗到闻不出来任何油烟味。
抽油烟机和瓦斯炉擦到反光。
浴室的马桶乾净的可以捞水起来喝。
洗手台白到完全看不出来是用了二十年的古董。
房间的棉被摺的跟豆腐一样。
书桌擦到跟客厅的桌子一样发出咕嘰咕嘰的声音。
以上这些,便是我搞了一下午的成果。
并且藉由这一下午的时间,我的确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而得出的结论是——
「奈奈,你来了」走进教室,琳一如往常的和我搭话。
「嗯」我放下书包,坐上椅子。
「昨天做了些什么?」
「我看你应该是想问『昨天为何要请假』吧?」
而琳则是投给我一记「你懂我」的眼。
鬼才懂你,我翻白眼。
「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你昨天到底干嘛要请假?」
「我不是昨天有在电话里说过吗」
「才没有」
「头发骨折、指甲分岔」
「奈奈??」
天,琳的笑再次出现。
我才不怕??其实我怕得要死。
「好啦,我说,就只是在家里大扫除而已」跟整理自己的心情。
「大扫除就不能在假日,一定得在平日你得上课的时候大扫除吗?」琳的语气满是无奈。
「无关平日不平日,只是很单纯的想到就做了」我看向窗外。
「奈奈,有的时候我总是觉得你活在这世上并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很单纯的作为一个『人』活着」琳语重心长。
「也许就是这样吧」我说。
仔细想想,也许真如琳所说的一样。
我并没有任何抱负和企图,成为校花、模范生只是同学和老师推捧。
高三即将学测,我毫无实感,考上第一学府或者落榜我都毫无差别,毕竟我没有父母会打我、骂我、唸我、称讚我、夸奖我,既然如此,那我在意我的学业有何用?
甚至对于未来我也没有想法,反正也只是坐办公室,当花瓶而已。
认真想下来,果真如琳所说的一样,我只是作为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而已。
想到这,我不禁笑了出来。
「奈奈,你??」
「嗯?」
「哭了」琳的眼充满担心。
「是吗?」我摸着自己的脸颊,「我去趟保健室」
躺在保健室的床上,我看着全白的天花板。
最近的我,似乎有点反常。
「没错」
「谁?」我坐起身,拉开床旁的帘子。
「你的班导」
「阿姨呢?」我躺回床上。
「有事要忙」
「有事要忙?」我不禁皱眉,有事要忙就能这样随便拉一个人进来充当保健室老师?
「那么你来做什么?」我问。
「我是你的班导,有义务对你接下来的高三生活负起责任,尤其是——」
「尤其是我这种特殊生?」不等他讲完我便开口。
「省省吧你,整个台湾像我这种无父无母亲戚不愿理会的人多的是,那你也要对他们负起责任吗?我拜託你,你所谓的『负责任』对于我来说是一个麻烦的行为,你已经打乱我的人生了,可以请你不要再拥有那无谓的责任心吗?」躺在床上,我对着罗翊说。
「可以」他语气平淡,字眼里彷彿没有一点想法。
「那,你可以走了」我面向墙壁。
「记得回来上课」
「嗯」我将棉被盖住自己的脸。
终于和他说明白了,但我的胸口却莫名的疼痛。
这是为什么呢?
眼眶酸酸的,总感觉好像有眼泪在眼眶打转。
也许是雏鸟情节吧,我想着。
罗翊在我发生车祸的时候,收留了我,说不定就是因为如此我对他產生了「依赖」的心情。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觉得心里空空的,彷彿缺了一角。
但是,真的好痛。
「奈奈」
「嗯?」我漫不经心的回答。
「自从你早上从保健室回来,你怎么就一直是这副模样?」
「有吗?我不是一直都这样」
「这样说也没错,但总觉得你好像怪怪的」
「哪里怪?」走在走廊上,我直视着前方。
「嗯??就像是少了什么一样」
「没有啊」我这样说着。
突然,罗翊从我们的面前走来。
「奈奈,是班导」琳的肩膀轻轻撞了我一下。
而我不做回应。
「班导好——」不等琳打招呼,罗翊就这么从我身旁走过去。
直到这一刻,我才彻底的感觉到。
我和他,真的变成陌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