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道别而已。』『他还送了亲手画的图,上面画的是我妹。』『我妹收到后,哭得唏哩哗啦的。』
『哇,好浪漫!』『他要去欧洲留学,短时间不会回来。』
『我都不知道他会画画。』这时间她好像在练舞吧?久久才回覆一次。
『呵呵,看不出来齁!』
和张芳慈聊天的途中,我已将房间整理乾净,时间很快来到傍晚,建诚他们也差不多要下班回宿舍了。
『叩叩!』此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叩叩叩!』我走到门口,门外的人也不知在急躁什么,不停敲着房门。
「谁啊?」我喊道,但门外的人没有应声,只是继续敲门。
「这样手不会酸吗?」从窥视孔看出去,外面敲门的居然是位老人,他戴着一副大眼镜与一顶深棕色圆帽,留着白花花的落腮鬍,不知为何脸情稍显凝重。
『叩叩叩!』确认身分后,我才打开房门:「来了!」
「……」老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老先生,你是不是敲错门了?我似乎不认识你。」我问道,老人犹疑了一会才开口:「你的名字,是叫石翔宇吗?」
「嗯,我是。」老人的穿着整齐乾净,看起来不像游民,也不像是记者,为什么会忽然找上我?而且还知道我的名字?
我纳闷地问:「抱歉,请问你是?」
「冒昧来访,打扰了。」老人的身高只矮我一点,看起来很健朗,他注视着我,眼流露淡淡的哀伤:「仔细一看,真的长得好像,就像从同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老先生,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老人的眼睛不停在我身上打量,感觉十分诡异,我委婉地问:「你是不是找错地址了,需要我帮忙吗?还是……」
「不……」老人回答,嗓音有些沙哑:「我找的正是你没错,石翔宇。」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看老人的言行举止,也不像是失智老人,我接着问:「可以告诉我你的来歷吗?」
「真的不记得我吗?大概十年前,我们见过面的。」
「十年前?」十年前,我不是还在念国小吗?该不会是哪个教过我的老师吧?
「抱歉,我没有印象,可以请你说清楚点吗?」
「果然想不起来嘛……」老人的表情难掩落寞:「不然这样吧,我们先进去慢慢聊,一直站着,我的腰也有点痠了。」
「抱歉,在还没确认你的身份之前,我是不会让你进房间的。」我果断说道。
「这么说也是,要不然到车上说吧,我的车停在下面。」
「不行。」我毅然回绝:「要是你想绑架我怎么办?」
「光天化日之下,我怎么会绑架你?」老人皱起眉头:「不然你提议吧,找个你认为适合的地方,不过地点要隐密,也不要有其他外人,就我们俩。」
「呃……」听到这里,我不禁语带鄙夷地问:「老先生,你该不会是诈骗集团吧?」
「你说什么?诈骗集团!」老人的反应颇为激动:「我看起来像吗?」
「有一点。」
「唉……」老人不以为然地说:「如果我是诈骗集团,那明天应该就世界末日了!」
「人不可貌相,坏人不会说自己是坏人。」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老人歇斯底里地叹道:「唉,算了,不跟你计较。」
「呵呵……」我无奈地笑了笑,心想该怎么打发掉这来歷不明的老人。
「怪……」老人又朝我投以视线,沉默了半晌才开口:「玉珮,你的玉珮呢?」
「什么玉珮?」
「就是玉珮啊,上面刻着春字的那个玉珮……」老人的情焦躁:「十年前,你不是还戴在身上吗?那个玉珮你收到哪去了?」
「你说详细一点,那个玉珮的样子。」他说的玉珮,指的是爸爸送给我当护身符的那个玉珮吗?
「那是青白相间的玉珮,八卦阵的外型,中间刻着春的篆体字。」老人所描述的玉珮,和爸爸送我的玉珮相差无几,我格外感到诧异:「你是谁,怎么会知道玉珮的事?」
「我当然知道玉珮的事,因为我是……」老人欲言又止地叹气:「唉,说来话长。」
「你在玩什么把戏?快说啊,你到底是谁!」我不耐烦地说。
此时,耳边传来熟悉的招呼声:「是翔宇吗?」转头一瞧,原来是建诚。
「建诚……」我尷尬地笑了笑:「你下班啦,晚点要一起去吃饭吗?」
「当然好啊,太好了,你终于出院了!」建诚走到我面前,并注意到身旁的老人:「这位老人家是谁,来找你的吗?」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什么不太清楚?」建诚搔着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聊天了?」
「你是翔宇的朋友吗?」老人看向建诚。
「是啊,我是翔宇的朋友。」建诚客气地问老人:「老先生,请问您是?」
「没想到这么多人不知道我是谁,真是可叹。」老人又说出匪夷所思的话。
「他只是个疯子,别理他。」我冷冷说道,并准备关门离去。
「石翔宇,你等等!」一个转身,老人立刻叫住我:「明天中午,你有空吗?」
「有空我也会说没空。」我一脸不悦地说。
「唉,简直一模一样,就连脾气也是。」老人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并紧握住我的手。
「喂,你干嘛?」
「明天中午,到这张纸上写的地点找我,我会告诉你,关于你的一切。」老人将卡片塞到我手里,随即转身走向电梯。
「我为何要去?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我对着老人的背影怒道:「你根本就是诈骗集团,我才不会去呢!」
「敢这么数落我的人,你是第二个。」
「敢这么数落你的人,我绝不会是最后一个!」老人头也不回,态度令人恼火。「明天我绝不会去赴约的!」
「呵呵……」老人走进电梯前,回头瞧了我一眼:「先看看上面的地址,再做决定也不迟。」
说罢,老人便搭乘电梯离开了。
「那个老人好像有点疯癲,不过你也不必发这么大的脾气吧?」建诚拍拍我的肩膀。
「唉,那个老人疯言疯语的,我都听不懂他在说啥。」我准备回去房间,建诚则叫住我:「欸,那个……」
「怎么了?」我应声。
「上面写的地址是哪啊?」建诚指着我手上的卡片,关心地问:「你明天会去赴约吗?」
「应该不会吧,你不觉得他很可疑吗?」
「的确很可疑。」建诚摸摸下巴:「要不要去报警啊?」
「我也有这个打算。」想起老人临走前的那番话,我好地拿起卡片。
「不然我们等等去吃饭时,顺便报警吧。」
「咦?」见到卡片上的地址,我愣住了。
「你在发什么呆啊?」建诚看着我,疑惑地问:「上面写了什么?」
「建诚,你先别去报警,我打算明天去赴约。」
「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建诚语气担忧地说:「明天我陪你去吧,你一个人去赴约太危险了。」
「不,我一个人去就好,还有……」我思忖了一会,郑重其事地说:「别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尤其是湘华。」
「你怎么了,搞得这么秘……」建诚的情略显焦躁:「上面写的地址是哪里?你至少要给我知道,我才能放心让你去赴约啊,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我会良心不安的。」或许是怕我像绑架案那次一样,做出什么危险举动,建诚才会这么担心我吧。
「上面写的地址是……」这个地址,我不会认错的。
「我父亲的长眠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