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多轻吐口气,压缩的风就将刺给弹开了。她手掌对自己一搧,劲风把火完全吹熄。她烧焦的皮肤,眨眼之间就恢復成原本的样子。
林恩气坏了,这摆明她从头到尾都在戏弄他和德克,那爆炸对她根本毫无影响。
他见到那几个还绑在一起的随从,心生一计,只要能赢,他不在乎手段有多卑劣、残酷。
林恩把喜多脚下的地板吸收,製造一个大空洞。喜多灵敏一闪,免得摔下去。
然而,这只是幌子。他的目的是要透过空洞,观察列车行驶速度有多快,车厢底部和地面的距离多长。他得尽可能获得精确的资讯,才能在吸收时抓准位置,避免错误发生。
林恩打算吸收前方的铁轨与土壤,製造一个长方形的凹坑,让这个车厢经过时往下掉,连带牵动其他车厢,让整列列车翻覆。
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吧!他歹毒地想。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计算清楚,就被喜多靠近一拳轰出,撞在壁上吐血死亡。
喜多不知道林恩最后想施展的策略,从她的角度来看,她只知道林恩可以使物体消失。她思索,如果是她拥有这项能力,她会选择在车厢的上下左右四个面挖空一圈,如此一来,列车就被强硬分成两段,到时候,整个情况就会非常麻烦,难以处理。
世上没有后悔药。
倘若林恩在情急之下,想到了喜多脑中那个较为简单的方法,也许就能为自己和德克带来不一样的结局。
喜多为随从们解开绳索,让女随从先去照看昏倒的男随从。林恩已死,不用管他,她走到德克身旁,卸下他的关节,限制他的自由行动。
这时,在隔壁车厢偷看完整场战斗的乘务员,见风暴已被平息,赶快跑出来向子询问需要什么协助。
列车靠站,喜多请月台服务员打电话叫救护车,把一名头部受到重创,一直昏迷不醒的男随从送医,并将林恩的尸首交给执剑分所,但是,那份延后刑事案件讯问的文件,随着行李堆爆炸,已经被烧毁了,这下子,就不得不留下。
不料,其中一名女随从,手伸进口袋拿出一个被摺得极小的纸片,她将纸片摊开,赫然是和当初那张一模一样的文件。
回到车上,女随从请喜多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谈谈。
她向喜多恭敬地鞠躬行礼,「子大人,我想,您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我身上还会有一份文件吧?」
喜多一头乌黑长发无风自动,散发出诡魅的气息。她背靠车壁,双眼微瞇,「哼,你也不是中立的女教信徒?背后也有主子?」
「是的,这第二份文件是第二和第三子大人事先叮嘱,叫我们另外准备的,她们早有预料文件在过程中可能会遭受损毁。她们有话让我转告给您,『对于我们恣意而为的善意举动,希望第四子你不要生气,在此,诚挚邀请你在高峰会期间,找机会私下一聚。』」
喜多手指指着女随从,「你们四人都是那两位子的手下?」
女随从摇头,「不是,有人是一般信徒,只对女教忠诚,没有意愿与派系搅和。」
「那种人才是最正确的吧?我们同样身在女教,就该为女付出,而不是为了某些特定人士。」
女随从听得出,喜多在指责林恩、德克以及她。她晓得,喜多对于派系感到厌恶,正是因为女教内不同势力的角斗,喜多这次才会遭受无妄之灾。
女随从垂眉,无奈一笑,「子大人呀,我不敢说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但我自己爱女,爱女教胜过两位子大人,那么,为什么我不要安分守己,还要成为您所说的特定人士的手下?因为现实总会逼我们不得不往前走,有时候,我们只能选择一条目前最好的路走,却不能选择心目中想要的那条路。」
「我不能保持中立?我没有想与谁为敌的意思。」
女随从叹气,「子大人,您太天真了,我劝您还是赶快经营起自己的势力吧。无依无靠且实力最弱的您,早已被第一子盯上了,刚才的杀手难道还没让您清醒吗?况且,女教里,有些人对您似乎蛮不满的,因为您选择加入了执剑局。」
喜多淡笑,「你会说这些话,是因为你已经预设好立场。第一点,杀手真的是第一子派来的吗?还是你们自导自演?你并没有提供明确证据。第二点,我没有势力?我职业背后的机关是执剑局,国家唯一的执法与武力机关,这难道还不够大吗?第三点,实力最弱?我们所有子可没有面对面比试过,就凭他们能力的作用范围比我大很多,就能断定比我强吗?第四点,我加入执剑局让人不高兴,女教本来就有亲政府派跟疏政府派,我无论怎么做都没法让所有人满意,既然如此,我顾虑那么多要干嘛?」
女随从目瞪口呆,她省思一会,色恢復如常,从容一笑,「子大人,您说的没错,你讲的这些我都没想过,只是一味用我的角度去看事情。只是,我不认为您说的就都是正确的,也许您哪里考虑不周到,但您不知道,正因这种情况,才更须要合作,不是吗?」
喜多食指有一下没一下,轻轻晃动,「我有自信,我的肉体强度和再生能力比所有子都高,要是我真的死了,女教不可能不起疑。我不清楚是不是有子真心想要我死,但我明白,派人攻击我,还有对我表示善意,都是为了要我别在即将到来的大动乱缺席,对吧?」她嗤笑,「我讨厌被人利用。」
女随从不自觉嚥下口水,心跳加快,「您提到的大动乱,我是不知情的,我的工作,只是来说服您与我们合作,再不然保持友好关係也可以。听您的意思,您似乎对哪一方都不喜欢,是吗?」
「先别急着下定论,文件的事,我很感谢,一切就等到我和两位子见过面再说。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