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慢着!」凯伦震惊的不得了,拔腿就追了上去,所到之处引起极大的混乱,路上行人大叫,碰撞,搞得人仰马翻,凯伦一边奋力拨开混乱的人群,一面大喊道:「阿莱尔──────!」
前方立刻衝出一道飞快的身影,正是阿莱尔,两人前后包抄,把那女人围在中间,凯伦抡起大袋子,用提绳的部分圈住女人的脖子往后一勒,那女人忽然张嘴一咬,就把套在她脖子上的袋子撕咬开来,发出清脆的裂帛声,紧接着轻飘飘的凌空跃起,好似没有重量一样,竟是身手矫捷的跳到了屋簷上,像猫一样四肢着地
「别跑!」阿莱尔抽出大袋子里刚买好的铁鎚,当头朝她拋去,把那女人过长的黑袍袍角钉在屋簷上,谁知她竟捨弃了黑袍,直接金蝉脱壳,赤身裸体就跑了,数息间已看不见她的人影。
「呼…呼…哈…哈…那是什么怪物……」那白花花的肉体简直要瞎了凯伦的眼,他两隻手扶着膝盖不住喘气,不敢置信地指着那女人离去的方向「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满身的禁咒。」阿莱尔说「那恐怕不是人类。」
题外话是警备队很快就来了,看来他们除了做法治教育宣导外又有得忙了。
而当凯伦和阿莱尔绕道去中央广场,打算见习一下所谓的扭扭舞时,只见中央广场并没有受到方才吃人事件的影响,一排的婆婆妈妈们手拿大扇子、身穿五彩繽纷的舞衣,笑容满面的使劲扭着腰部和屁股。
「……」阿莱尔快昏倒了。
之后几乎每一天眾人都是过着忙碌又充实的生活,冯感觉快乐多了,即便他一次有十科大科目要准备,但至少警备队现在忙着找出那吃人的怪物,唐琴没时间再来找他的碴,凯伦每天和他去帮忙钉摊位、架帐篷,听他像隻活泼的小鸟嘰嘰喳喳的讲话,而阿莱尔他们呢,则是每天大清早就被默西突拉去中央广场练扭扭舞,每天练的身心俱疲。
「鑽石──────!」
阿莱尔一进门就奔向瘫在沙发上的凯伦,泪花喷洒而出:「那些老妖婆笑我屁股扭的不够好看!还偷摸我屁股!」
「别碰我!我今天槌了五个小时的钉子,手快废了!」凯伦大吼。
「小冯──────」
「别,阿莱尔先生。我右手没力了,现在要去练用左手写考卷。」冯疲惫的说道。
玛莎和希尔行尸走肉的走了过来,把死在沙发上的老德和汤姆踹下去,然后一人一边安安静静地趴好。
整个研究所充满了葬礼的氛围。
「现在的年轻人啊嘖嘖嘖……真该多练练,老是这样叫苦连天的怎么行呢?」唯有默西突清气爽的推门走了进来。
*
夜已深了,忙了一天,整个沙西都陷入了沉睡之中,昏暗的洞穴里空荡荡的,只有地板上一个偌大的法阵,法阵的边角放着色泽不一的灵石,墙壁镶着熊熊燃烧的火炬,最里面摆着一个巨大的女像,那像已年代久远,面孔都有些斑驳脱落,但还是看得出那女子面带微笑、容貌秀丽慈悲,和这阴森妖异的环境十分格格不入。
一个身穿拖地黑袍的人朝法阵走了过来,他左手抓着一隻仍在兀自挣扎的黄鸝,右手抓着一柄匕首,他走到法阵正中间,单膝跪地,念出一段咒语后一把将匕首刺入黄鸝的脖颈,黄鸝抽蓄了两下,不会动了,那人用匕首将黄鸝的心脏给刨了出来。
完好无缺,新鲜的心脏。
他将它收入手边的一个小瓶子,再将瓶子纳入怀中,将黄鸝摆在法阵中央,没多久这隻死去的黄鸝竟然又活了起来。
「妖王陛下。」那人俯首说道。
「辛苦你了。」一道低沉的嗓音自那黄鸝口中吐出,充满怨恨与暴戾,在空旷的洞穴里引起了回音,光是听着就让人为之颤抖。
「能撑的时间越来越短,上次的活人献祭又被打断了……我看到了该死的阿契斯特,看到他身边那金发的人类……时间不多了,动作得加快,上界现在进行的如何?」
「妖王陛下,上界是由烂骨那没头脑的白痴负责的,您以为会如何?」那人冷冷地说道「牠说大王子加洛早在他的傀儡术控制之下,可是那白痴王子却不知道大帝的玉璽放在哪儿。」
「那个废物!」黄鸝怒斥道「至于你这边,我一向很放心,现在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是的,陛下,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很好。」黄鸝看了他一眼,又说道「你最近好像有心事?」
「没什么,陛下,只是感应到了一个故人,或许是我多心了。」
「哼。」妖王说道「这鸟也快到尽头了,你去忙吧。」
「是,陛下。」那人微微頷首,看着黄鸝的身体逐渐软倒,再一次动也不动,然而他并没有马上退出去,而是缓缓抬头看向那女像,冰冷的眼睛里竟流露出诡譎又痴迷的情绪。
「、女、殿、下。」
从他的口中与舌尖弹出这几个音节,庄重、缓慢……
彷彿荒诞又可怖的爱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