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栀栀正在收拾箱子里的?衣物,边收拾,嘴上边嘀咕:“这件送冰倩姐姐她应该会喜欢。”
他压下眼睫,又静默品了口茶。
这里的?茶并没什么滋味,沈栀栀不爱喝茶,放在花厅的?茶也只?是备着解渴。
裴沅祯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
他原本只?是饭后出来?散步,经过沈栀栀的?院子,便想进来?看看。
可进来?后,却又不知该如何了。
默了会,裴沅祯开?口道:“我后日欲巡军营,你想不想去看看?”
“啊?”沈栀栀像是没听清,茫然转头。
裴沅祯重新说了遍:“我后日出门?巡视螭虎军,你若想去看看我便带你。”
沈栀栀认真想了下:“阿焕哥是不是也在?”
裴沅祯心口一堵,看她不顺眼起来?,这个时候都还想着她的?“阿焕哥”。
他面无表情?:“自然是在的?。”
沈栀栀试探地问:“那奴婢可以见见阿焕哥吗?”
上次在酒楼时,她听阿焕哥说村里准备重新规划土地建屋舍。她家原先住在村尾,但这么多年空着没人住,担心旁人把地占了,便想问问阿焕哥能有什么法子帮她留着。
她问完,望着裴沅祯,希望他能答应。
裴沅瑾见她眼巴巴地,心下气不打一处来?,但嘴上却不得不说道:“你想见就见,无需问我。你们是同乡,见面有何不可?”
“大人真是这么想的??”
“不然呢?”裴沅祯斜眼:“你以为我是那种蛮不讲理之?人?”
“哪有?”沈栀栀高兴,立即拍马屁:“大人在奴婢心里胸怀宽广豁达大度心慈良善......大人岂会是不讲理之?人?”
虽然知道是她言不由衷的?夸赞,但裴沅祯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心里那点?郁闷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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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尤冰倩从药房里出来?。她捶了捶肩,见天色已擦黑,便问身旁的?婢女:“师父呢?”
婢女道:“奴婢听说奚医一整日都待在屋里,也不知是不是病了。”
尤冰倩往回走,婢女跟在一旁继续道:“小姐,适才沈姑娘送来?了几套衣裳,说是送小姐的?。都是新衣,回头小姐试试看合不合身,若是尺寸些许偏差,奴婢给您修一修。”
尤冰倩点?头。
婢女又道:“沈姑娘待小姐真好?,裴大人赏她一箱子衣裳可都是好?货,奴婢瞧了,沈姑娘选给小姐的?可都是极好?的?料子。”
尤冰倩可有可无听着,心里却惦记着旁的?事。
她突然停下来?:“露秋,今天是什么日子?”
“日子?”露秋说:“今天腊月十四。”
闻言,尤冰倩立即转了个方向,吩咐:“你先去摆膳,我一会儿就回来?。”
“哎,小姐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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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冰倩径直来?到奚白?璋的?院落,在门?口叩了两下,没人应。
院内静悄悄,因雪才融化?,到处一片湿漉苍凉,更显得奚白?璋这小院冷冷清清无人问津。
尤冰倩心疼。
今日是奚白?璋亡妻忌日,想来?,他又喝了一天酒。
果然,她推门?进去时,一阵熏天的?酒味扑面而来?。
屋内黑漆漆也没点?灯,尤冰倩就着昏暗光线走进去。
“师父?师父?”
她脚下不小心踢到个酒瓶,在屋内发出清亮的?响声?,尤冰倩自己吓得一跳。
视线往下扫了扫,才在酒瓶旁瞧见奚白?璋抱着个匣子坐在地上睡着了。
她走到桌边,取火折子点?了灯,然后又走回去把地上的?瓶瓶罐罐都拾掇起来?。
正要?去扶奚白?璋时,见他抱着匣子死死不放,嘴里还喃喃念了句“瑶娘。”
尤冰倩动作顿了顿,用力将他手?里的?匣子抽出,然后把他扶到榻上。
她出门?去打了盆热水进来?,帮奚白?璋擦脸。擦完后打算去把炭火拨旺些,但走了两步,她似有所感扭头。
奚白?璋躺在床上,已经睁开?眼。
他面色狼狈,分明喝了许多酒,语气却十分清醒。
“我的?匣子呢?”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