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祯也趁此时?机命人宣扬“改田种?桑”的政令惠策,只不过这一次,他略有调整。非强制性,而是?自愿报名。
有田十亩者,若两亩种?桑,三亩种?棉,可免桑税、棉税以及粮税减半。
此法子不仅能保障百姓有粮不会饿死,还能令百姓有桑棉收入。如此一来,谁人不乐意?
政令布告才贴上榜,就已经有人赶往官府报名。
形势一片大好。
没多久,孟钦德和淮武县县令常大人赶来荆城。哦,现在已不是?淮武县县令了,被裴沅祯擢升为州府同知。与孟钦德一起,共同治理岱梁。
随他们一同来的,还有宁珲。
宁珲本是?澶州知府的儿子,被父亲押到裴沅祯跟前将功补过。但短短的几个月,他整个人脱胎换骨。
以往那副贵公子的翩翩风度不在,人变瘦了,脸变黑了,精气却更足了。整日跟在孟钦德屁股后打转,忙得不亦乐乎。
见到沈栀栀时?,他笑着打招呼:“沈姑娘?”
彼时?沈栀栀抱着盆从书房出来,在门?口?骤然见这么个人,愣了半天才想起来是?谁。
“是?宁公子啊?”她说:“我?还以为宁公子回家过年去了。”
“没回,”他说:“一直在荷县。”
“荷县的事怎么样?”
“已经办妥了,荷县灾情得到控制,屋舍和农田也渐渐修复,开春有牛耕有种?子。”
“那太好了。”沈栀栀高兴,她还记得此前在荷县为百姓奔波衣物和米粮的日子,如今想起来颇是?感慨。
“宁公子,你为荷县百姓做了这么多,你真厉害。”沈栀栀由衷夸奖。
宁珲不好意思,腼腆地作了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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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转眼就过了十五,裴沅祯病愈,也准备启程回京了。
离开的这日,阿檀躲在屋子里哭了一顿。
“你是?不是?舍不得家?”沈栀栀问。
阿檀摇头:“我?只是?担心祖母,我?这一走,祖母就是?一个人了。”
沈栀栀抱着她,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带你回去看看你祖母如何?”
“不了,”阿檀说:“我?想跟姐姐们走,祖母也希望我?跟姐姐们走。我?前日已经将我?的月钱还有一些吃食托人悄悄送去给她。有了这些钱,她能过得好些。”
她继续道:“我?不回去了,免得祖母见了我?难过。”
沈栀栀点头,安抚了她一会,带她上马车。
“姐姐.....”阿檀犹豫。
“还有什么事?”
“刘淳哥哥再也不回来了吗?”她说:“我?还在帮他养兰草呢。”
“刘淳啊,姐姐也不清楚。他家在容县,或许是?要留在那的。”
“哦。”阿檀失落。
沈栀栀狡黠一笑:“骗你的,上回刘淳来信,说年后会去京城考武官,届时?又可以见面啦。”
闻言,阿檀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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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启动,荆城官员们皆来相送。驶出巷子时?,相送的人更是?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荆城的百姓,以及周边县城的百姓们,甚至还有人从荷县千里迢迢赶来。
他们抱着瓜果,提着自己做的吃食,期盼地等?在路边。
侍卫们不得不下马相劝。
“不必了,大人路上有吃食......”
“天气冷,老人家还是?带着孙女快回吧......”
“大人回京,路途遥远,大家且留步......”
但百姓们很执着,从主?街一直送出东城门?。有的踮着脚挥手,有的爬上城墙遥望。
直到裴沅祯的马车在官道上越行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第章
裴沅祯回到?京城, 已是二月上旬。春寒料峭,却阳光明媚。
到?达这?日,文武百官在东城门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