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在门口停下。
听见?动?静,隔壁的大门吱呀一开。
“哎呀!”祝婶高兴:“我说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你们回来啦!”
沈栀栀笑:“婶子,我们回来了?。”
“以后不走了?吧?”
“不走了?。”
祝婶招呼人过?来帮忙搬东西,然后自来熟地拉着?沈栀栀进门:“不走了?好啊,你们这一去去了?这么久,我还觉得?怪冷清的。”
她仔细打量沈栀栀,见?她面色红润,悄悄问:“你跟你男人成?亲了??”
沈栀栀摇头:“定亲了?,还未拜堂,准备这次回来办。”
祝婶听了?,双掌一阖:“哎呀,大喜事!你放心,请客之事交给婶子,保准帮你们办得?热热闹闹!”
沈栀栀忙福了?福:“多谢婶子,我还正愁不知该请何人呢。”
祝婶笑:“这有什么,邻里邻居的,婶子就喜欢热闹。”
送走祝婶,又跟其他街坊叙旧了?会?,已经是下午。
沈栀栀问婢女:“二爷呢?”
婢女道:“二爷在后院。”
沈栀栀点头,吩咐了?些旁的事,然后不紧不慢去后院。
她边走边打量环境。
宅子还是原来的模样,转过?影壁就是天井,天井中央的大瓦缸里依旧有几尾小鱼游来游去。
天井旁的四季桂今年?似乎开得?比往年?更盛了?些,才没一会?,地上又落了?许多雪白的花瓣。
她深呼吸了?口花香,心情舒畅。
穿过?前厅就进入抱厦,站在抱厦里,一眼便可瞧见?对面的卧房,此时婢女们正在忙活收拾。
她站着?瞧了?会?,想去厨房吩咐饭菜,然而才转身,脚步就顿住。
此时,庭院桂花树下坐着?个?人。
他一袭浣花锦道袍散漫而慵懒地躺靠在椅子上,膝上一团雪白,花树映其身后。夕阳洒落,给他身上镀了?层柔和的光影。
此情此景,令沈栀栀愣了?愣。
似曾相识。
她盯着?他看,仔细回想,倏而莞尔。
裴沅祯阖眼,正在悠闲撸狗。察觉到她的视线,出声?问:“看什么?”
沈栀栀不答,就这么歪头含笑看着?一人一狗。
裴沅祯任她看,缓缓勾唇。
少顷,沈栀栀走过?去:“你可知我想到了?什么?”
“什么?”
沈栀栀说:“我最初进裴府的时候。”
“彼时你挖走我的银子,我做了?份桂花糕去讨好你。”回想起?往事,沈栀栀好笑:“当?时,你就坐在庭院里的花树下,抱着?阮乌惬意地晒太?阳。”
“那时候你也问了?这么句‘看什么’。”
裴沅祯轻哂。
记得?,又岂会?不记得??
他头一回见?这么胆大包天的婢女,像一只?纯洁的鹿突然闯入他的世界。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谁又能?想到那个?胆大包天的婢女,如今成?了?他最亲近的人。
“过?来。”他伸手,把阮乌推下膝。
阮乌呜呜抗议,转眼见?沈栀栀坐上裴沅祯的膝上,更是委屈得?不行。
它后退两步,梗着?脖颈对两人嗷嗷吼了?会?,然后气呼呼跑了?。
沈栀栀忍俊不禁。
她窝进裴沅祯怀中:“我喜欢这里,这样的日子真好。”
“嗯。”裴沅祯仍旧阖眼。
“你说我们成?亲的日子定在哪天比较好?”
“越快越好。”
沈栀栀仰头,抬手捏他鼻子:“这么急?”
裴沅祯掀眼:“适才我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