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这两声都不大,却被麦克风放大,在全场屏息的球场上方回荡。
宫理感觉自己肩膀上淅淅沥沥的滴下血来。因为左手臂已经断了,她忘记这一点还想抬手抵挡,当然没能抵挡成功。
皇蟹的一只铁手穿透了自己的左肩膀,她还有几只铁手割碎了她身上的外套,但就此停下来,僵硬颤抖的悬在半空。她唇角都有几丝血腥味,却轻笑起来。
这轻笑,逐渐变成大笑。
场上回荡着小黄鸭上气不接下气的狂笑声。
“怎么了怎么了!她是要死了吗!我看她都被穿透了,是被击穿心脏了吗!”
“不、你看皇蟹还有三只铁爪举在半空中,他为什么不动——他在等什么!小黄鸭的义体一直有蒸汽喷出来,都被蒸汽挡住她的身形了,我什么都看不见。”
【龙】的状态结束了,宫理身上翻起的鳞片状的气孔也合拢了,她与皇蟹就像雕塑般立在疯狂向前的传送带跑道上,风吹走了裹在她身上的蒸汽,就像是吹走美人身上的纱巾。
摄像机终于捕捉到了二人动作的细节。
小黄鸭蹲在皇蟹身体内部的那装着头颅与脊柱的玻璃栓上方,她一只银手按在飘荡着蓝绿色液体的玻璃上,而玻璃出现了几道裂痕。
她肩膀被刺穿,不断有鲜血流淌过她手臂上的凹线雕花,汇聚到她手掌之下。
而蓝绿色玻璃栓内部,那漂浮着的连接着脊柱的头颅,睁开了眼睛!
他就像个新生婴儿般,睁大全是黑色瞳孔的双眼,惊恐的、茫然的、颤抖的看着宫理。
他们并不是不能动,而是陷入了一种僵持。
皇蟹能刺穿小黄鸭的心脏,小黄鸭也可以击穿玻璃栓。
所以谁也没有动。
无数摄像无人机围着他们打转,直播间内的几乎不再有弹幕,所有人都紧盯着他们的下一步,直到小黄鸭率先拿开了手掌。
她在玻璃栓的外壳上,留下了清晰的血手印。
她轻声道:“比赛而已,没必要把自己变成这幅形态,更没必要死在这一米来高的玻璃缸里。”
她先拿开手,并不是因为各退一步海阔天空,而是因为一枚小巧的芯片已经躺在她握拳的右手中。她刚刚在蒸汽的掩盖中,拔|出了他体内的芯片。
皇蟹没了芯片,协调性上必然出大问题,他自知不可能赢了。
皇蟹的铁爪缓缓软下来,从她刺穿的肩膀处抽出。
宫理从他身上站起来,几丝蒸汽从她身上被吹离,她跳了下来,步伐有点抖,笑道:“我申请使用休息牌,下场检修一下。”
直到宫理离开比赛现场,进入修理室,场上才爆发|浪潮般的欢呼声。
主持人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脑袋显然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呃……虽然小黄鸭使用了休息牌,但这场比赛已经快结束了,上半场她得分就极高,剩下的二十多分钟几乎不可能有人超过她的分数了,我们几乎可以说——这场比赛的胜利者,必然是小黄鸭了啊!”
直播间里也被疯狂的“啊啊啊啊啊”刷爆了屏幕。
“我疯了!对不起我是土狗我就爱看美少女爆杀大怪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平心而论,皇蟹力量速度比小黄鸭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小黄鸭能这样反击,已经很厉害了,她真的一直在成长啊。”
“到底要我问几遍,小黄鸭到底有没有后援团,老子上头疯了!我要他妈的做她的死忠粉!我已经把她歪头的照片做成了贴纸,贴在我的头盔上了!”
也有些弹幕,说道:“是我一个人看到了吗?刚刚她外套被扯烂了之后,我看到她后背上有广告的,我又往回拖了拖进度条,真的是有的!”
“我也看到了,索命组!我认出来了,那是索命组的贴纸。”
“索命组?是那个特别有名的半裸护士长的那个索命组。”
宫理往修理室走的路上,并不知道一帮人正在网上疯狂搜索索命组的官方周边网站,在蓝鸟上,与“小黄鸭绝杀超帅瞬间”一起上趋势榜的,还有“小黄鸭索命组死忠粉”。
一堆人扒出来,小黄鸭背后的贴纸,是最近索命组的周边网站上刚刚上新的产品。
而这个贴纸,限量个,标价999999通币,上架瞬间就没了。
当时关于这个贵的离谱的贴纸,还上过一阵子热搜,有人骂索命组想钱想疯了,有人说这东西估计也没想买,就是显摆出来看看。
但这个贴纸挂上瞬间就说“售罄”,还有人纷纷猜测,是不是某个人傻钱多的超级死忠粉丝买走了。
现在看来,难道买的人是小黄鸭?那也就是说,小黄鸭是护士长的死忠粉?
这他妈梦幻联动了啊!
广大看热闹网友当然不知道这个贴纸压根没卖,是原重煜直接送给宫理的。
还有一堆人拿直播截图疯狂发在原重煜的蓝鸟下,疯狂@他。
“护士长,这是你的金主爸爸啊!你还不感谢人家!”
“护士长,如果我是你,我就天天给这个大佬表演胸口倒红酒了——开玩笑,最起码也要帮小黄鸭治一治伤口吧,她伤的挺重的!”
“能不能让小黄鸭也开个蓝鸟账号啊大哥。或者你跟她说一句,我已经内定是她老公了。”
不过这些都是比赛之后发生的事了,宫理垂着血淋淋的左臂,右手捏着那芯片往场下走去。
本来应该在球场边等她的罗姐却不在。
宫理进入修理室,发现修理室到外侧走廊的门大开着,罗姐僵硬的站在门口望着走廊。
宫理有些疑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