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是不是嘴滑说错了?是不是说的其实是“朋友”?
……应该也不会。她就是那种游刃有余,看着容易亲近,但实际谁也没法走近的人吧?
原重煜想要刨根问题,但又觉得她会迅速放弃这个要求,笑着说“当我没说”。那岂不是,真只能算同事了?
原重煜缓缓蹭过去,坐在床铺边,低头看她。他伸手稍微摸了一下她脸颊。
光滑微凉。
他手指忍不住往下蹭,轻轻压了一下她嘴唇。她还有没擦掉的口红,嘴唇柔软,想不到是一个强大张狂的家伙会有的嘴唇,他低头看自己的指腹。
拇指明晰的一圈圈指纹上有口红的颜色,他忍不住叼住自己的拇指,像在丛林里吃新玩意的动物一样,舔了一口。
口红没有味道。
原重煜好,嘴唇也是没有味道的吗?
他想做就做了,并不知道什么是趁人之危,好的凑上去。
鼻尖还没碰到她鼻尖,宫理睁开了眼。
原重煜差点从床上摔下去:“你什么时候醒的!”
宫理平日里灰白色的瞳孔,在床头灯与熹微晨光中,像透明玻璃珠子,她侧躺着,手背压在脸颊下,勾唇:“你说我要是没事,你就想我多亲你几次?”
原重煜挠了挠脸,蹲在床边,半晌才憋出:“……嗯。”
宫理努力让自己说的漫不经心:“是单纯想体验一下,还是只想跟我亲吻。”
原重煜惊讶:“啊?还有人会想要体验就跟别人亲的吗?”
宫理托腮侧躺在那儿:“那就是后者了?行,不过我也说了,如果我没事——”
她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摇了摇头:“算了。当我没说。咱俩说的话都不算数。”
原重煜连忙扑上来:“别不算数!”
宫理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大狮子给扑倒了,就是这大狮子刚刚从河里出来似的,鬃毛还在往她身上滴水。
原重煜撑着胳膊看她,又说:“别不算数。”
宫理抬起手指,戳在他脑袋上将他往后推:“行啊,要是都算数,我答应你亲你一口,你也要答应我做——”
原重煜忙不迭的点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宫理拧眉:“你|他|妈是不是不知道这词儿是什么意思。”
原重煜:“我知道!”他把光脑上的搜索答案都快怼在宫理的脸上,开始念:“……指的是一种只发生x关系,但不介入对方生活,解决需求的……”
宫理:“!!”
第4章
她差点要对他投降, 抬手就关掉他光脑屏幕:“行了!我知道你知道了!”
屏幕关掉,俩人的脸都快撞到一起,宫理以为她早就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了, 但这家伙亮晶晶的眼睛,就跟要把她灼出洞似的看着她,连宫理都有点想躲闪。
她抬手去揉他湿漉漉乱糟糟的头“原重煜!你快压死我了,你好沉啊。”
他不肯起来, 口气轻轻的, 像是声音挠她的耳朵跟她商量:“……别算了啊。”
外头天色亮起来, 窗帘吹动, 一道斜进来的清晨落在他布满水珠的后背上, 宫理手忽然抬起来,攀在他后背上。
手感很不错啊。
原重煜跟怕痒似的抖了一下, 他脸更红了, 却不躲闪,还是非要她给个答案。
宫理忍不住笑道:“我这个人比较坏, 你必须先答应我的要求。”
原重煜立马翻身起来:“好好好!那我要干嘛,要脱衣服吗?”
他洗完澡本来就只穿了条短裤, 立刻就要开始脱裤子。
宫理拽了他一把:“你疯了吧!我伤刚好!”
原重煜挠头:“哦哦哦, 也是。”
宫理心想:原重煜应该也知道是干嘛, 她这不算骗傻子……吧。
他又扑了回来, 脑袋一阵蹭,蹭的宫理脸上都是水。宫理有些后悔, 她好像招惹了一个过于热情的家伙。
倒不是她不喜欢原重煜。
主要是宫理觉得自己没有跟人……这样相处过。在末世, 她因为实力超群, 年纪尚小就加入了废土上算是声名赫赫的组织,而且她晋升的位置不低。
她当时也有一位伴侣, 但宫理就是那种有点不耐烦、有点桀骜的性格,年少不成熟的时候更甚,对方都一直包容她、温柔待她,她就总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
直到后来,她被对方坑骗的坠入谷底,几乎要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只听对方亲口抱怨道:“她这么喜欢压别人一头的性格,你知道我忍了多久,每天我都幻想着她那张狂妄的不可一世的脸踩进泥里……大丈夫能屈能伸,若不是为了能在组织立足,我才不会吃这种苦。”
以宫理的性格,说这话的人自然会死在她手里,宫理在杀了他之后也彻底脱离了组织当独狼。但她并未因此而单身,反而接纳各种来巴结她、依附她的男人,甚至去对那些明显就对她有好感的人态度暧|昧。
她会给予对方索求的食物、庇护或资源,而后更加恶劣的对待对方,看着对方的低声下气与容忍,仿佛在试探这些人的底限,看他们什么时候会受不了离开。
真心与否,她不在乎。对方演技好,她就当都是真的。对方会背叛,她就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