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轻声道:“断了两根肋骨,肩膀伤口很深,腿部也有重度挫伤,好几处严重烫伤。”
柏霁之:“别担心,黑赛给提供修复仓。就是价格很贵,你帮我预定一下吧。”
她怕柏霁之无法呼吸,摘掉了柏霁之的头套,他满脸是汗,黑色的短发黏在尖尖下颌上,金色瞳孔望着宫理,缓缓咧嘴笑起来,露出犬齿:“我就猜得到,你收到消息肯定会过来,是要拦我还是要骂我嘛。”
宫理:“……你又没输。”
柏霁之面色苍白,抿嘴笑起来:“是啊。我没输。第一次在他面前我没输。”
但他金色的瞳孔似乎比平时颜色要深,宫理看他笑容抬起又落下,忍不住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柏霁之犹豫了一下,他摘掉手套,手指红肿:“他说我母亲回来了。而他也见到了。”
宫理一愣:“回来了?什么叫回来了,难道是回到古栖派了吗?”
柏霁之摇头:“我……我也不知道。我不信她会主动回来。会不会也是被那人抓回来的?”
宫理:“你要救她吗?”
柏霁之点头又摇头:“不是现在,如果她真的被抓回来了,古栖派应该是要留她而不是杀她。我会等到门派大比的时候去找她。”
他很认真的在思考对策。
宫理不得不承认,柏霁之在慢慢变得成熟、坚定、冷静。
他长大了。
柏霁之眼皮有点抬不起来,宫理摸了他一下,感觉他体温很热烫,刚受伤应该会失温而不是发烧啊?难道是因为烧伤导致的?
很快,准备室的门被打开,几个面部全义体改造的上层医务人员,带着张飞行折叠床来了,柏霁之意识有些不清醒,总想贴着她,脸靠在他肩膀上,嘟囔道:“宫理,你好凉,舒服。”
第20章
宫理伸手把他拎起来, 小心避开他骨折的地方,放在病床上。病床跟在几个医务人员身边悬浮着,直到进入一条蓝色灯光的走廊。
走廊里头有数个单间, 每个单间里似乎都有修复仓,宫理看到某扇门打开,医务人员出入其中,一个身上多处黑焦、都快没有人形的伤者也躺在里头。
其中一个医务人员道:“他是以前上层的积分第一。已经在里头躺了四个月了。也是林白山中寺——或者说柏峙的手笔。”
他们说着, 将柏霁之推入一间房间, 放入修复仓中, 宫理看了一眼评估伤势的界面:“全部恢复要多久?”
医务人员点着平板:“4个小时3分钟。”
看来修复仓还是跟护士长那种瞬时治愈无法相比。
医务人员设置好各种数据, 柏霁之已经半昏迷过去, 赤|裸的被浸入蓝色液体中,舱门就被闭拢, 其他人离开房间, 宫理只能透过罩子看到他露在蓝色液体外的脸。
宫理一直觉得很不爽柏峙,她想打入上层的一个原因就是想要找机会干烂柏峙那张臭嘴。在赛场上弄死了柏峙, 也没人说什么,活该他来玩黑赛就是了。
但现在柏峙被揭露了身份, 恐怕以后都不会再来玩黑赛了, 甚至宫理想要捉到他都可能不太容易了。
再加上柏霁之被打成这样, 他只是断了辫子, 脸上被划了一道,她感觉有点不爽。
宫理觉得四个多小时, 足够做很多事情了。比如说现在就去追上柏峙的车, 试试掰断他两根肋骨试试, 宫理现在很想跟他在爆炸与拳拳到肉里爽一爽。
她正要低头设定一个四个多小时的闹钟,赶在柏霁之醒之前回来, 忽然收到“红毯计划”组内发来的消息。
[酸糖]:来活了宫老师!奥黛比晚间谈话节目邀请缪星了!咱们是她四个时段里最后一个!这可是万城最火的晚间节目之一啊!
宫理正要回她信息,就看到酸糖发来一张谈话大纲和时间表,她赫然看到,当天晚间的四个谈话时间段内,柏峙就在第三个!
看谈话大纲,他是之前就预定来宣传门派大比的。如今又出了□□赛这件事,估计这个晚间节目绝对会抓着他不放。
操。
缪星这个身份,要跟柏峙上同一个节目。
宫理笑了起来。
……
柏霁之从修复仓醒来的时候,就闻到了浓浓的……炸鸡味。
宫理盘腿坐在房间角落的椅子上,一边看着[全自动人形包饺子机]的手工视频,一边在吃着汉堡炸鸡大笑。
她饮料杯里已经喝得没东西了,只剩下一点小料和冰块,她嗦的哗啦哗啦直响。
她好吵啊。柏霁之忍不住想笑。
宫理还没发现他醒了,还在那儿晃着腿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柏霁之一开口嗓子有点哑:“你都把我吵醒了。”
宫理抬头看他,收起光脑:“你也该醒了,这可是按分钟收费的。起来吧别赖床了。”
柏霁之要跨出修复仓,这才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宫理放下炸鸡汉堡,擦了擦手,去房间另一边拿来一沓新衣服,甚至还包括几条没拆封的短裤。
宫理:“你都没多带衣服。之前那爽哥套给烧了,我就去买的。”
柏霁之急急的坐回了修复仓里,修复仓内深蓝色的液体遮挡住了他。
宫理真不讲究,就开始拆封,把短裤扔给他:“喏。先穿内|裤吧。还有件t恤。夜里又要突然降温了,我还买了风衣和裤子——”
柏霁之接住短裤,盯着她。
宫理一撇嘴,转过身去,继续给他其他几件衣服摘吊牌,随口道:“你就没想过你被扒光扔进修复仓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了。啊万城这天气真烦死了,没有四季,早上盛夏夜里就能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