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恕笑出了声,舔着嘴唇上的鲜血,卷进口中咂了一下:“真难吃的味道。”
她踢开他压着重心的脚,凭恕腿一软朝下摔落下去,宫理在他膝盖即将重重落在大理石地板上之前,抓住他的衣领,拎住了他。
侍女察觉到气氛似乎不像是暗杀,连忙退出去关上了门。
门合拢,宫理手才松开,他腿落在地上,宫理也坐回了椅子上,她拿起餐巾擦着嘴唇上还没干的血迹,越琢磨越不对劲了。
他坐在她椅子旁边,靠着餐桌,手撑在淌在地上的红酒中,还在低头笑。
宫理摸着嘴唇,双腿交叠,忽然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这么生气,难道是因为他们俩有什么亲密关系?他认为她跟林恩在一起是背叛?
低着头的凭恕愣住,他瞬间理解到宫理这个疑问背后的怀疑,恼火之中也心里一喜。
她失忆了啊。
平树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从凭恕刚刚去咬宫理,他就感觉这个行为……已经有点越过边界了……
凭恕冷笑道:“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宫理手指竖在嘴唇上,皱紧眉头:“我们睡过?”
凭恕突然道:“我们有个孩子,都这么高了,叫波波。”
宫理悚然:“咱俩?!……谁生的?”
凭恕:“……”他幸好脸皮够厚,面不改色道:“孩子很想你。不过咱们也没结婚。”
宫理咽了一下口水:“我们是情侣?”
凭恕内心狂喜,却故意翻了她一个白眼,露出“说什么废话”般的表情偏过头去。
平树在脑子里急道:“你疯了吧!她如果恢复记忆了怎么办?而且你真觉得能骗过他!你撒谎哪次不是被她戳穿!”
宫理蹙紧眉头:“呃、我失忆了,情热期也是……抱歉、我并不知道。对不起……所以你这么生气?”宫理并没有全信,但这家伙刚刚发疯是因为伤心,这点毋庸置疑。以防万一她还是先开口道歉了。
平树更难受了。凭恕骗人也就算了,还骗的宫理为了莫须有的事情道歉!
平树听到凭恕在脑子里得意的笑,气得夺过身体控制权,立刻开口道:“呃、但是我们之前分手了!对,现在没有在一起,是前任——”
宫理心里更怀疑了:“啊……哦。”
凭恕更觉得平树太没胆色没出息了,这时候不忽悠那要等什么时候!
凭恕在脑内跟平树疯狂抢话筒,这会儿占据了控制权又立刻道:“但你明明说了要为了孩子复合的!我以为你要改过自新了,还要给你一个机会,结果你现在就这样做事!”
宫理:“……”
她彻底看出来了,不单是这些屁话很让人怀疑,这两个人格性格更是天差地别。
她伸出手,到他面前:“另一个人的名字,怎么写?”
凭恕抬眼看她,忽然勾起嘴唇探过头去,脸贴到她掌心去。
宫理眯眼:“你要敢在我手里吐口水,我就抹到你脸上去。”
他从头发下面看了她一眼,快速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掌心,然后抬起头挑衅笑道:“老子不告诉你。”
宫理手里一小块湿热,她攥紧手指:“行,以后我就用孙子代指你,跟平树说起你的时候,就叫‘那孙子’。”
他瞪起眼:“你到底还想不想跟我复合!”
宫理笑起来,这会儿已经彻底不信这个满嘴谎话的家伙:“考虑考虑。”
这顿饭吃不了太久,宫理也听到了门外教廷骑士赶来,在外厅严阵以待的声音。
她也压低头,轻声道:“你去联系老萍吧,在姐妹会内我没法与她有太多交流,我想要知道之前发生的事。”
宫理看到那双眼睛重新变得平和清澈,他点了点头。
第32章
夜色深重, 宫理裹着亚麻色的袍子,将自己银白色的头发用头巾包裹住,戴着一副变色墨镜, 她捏着烟杆迎着风站在一座收集灰烬的“玻璃瓶”房顶旁,如烟囱般高耸的玻璃瓶像洗衣机一样震颤着,里头快速旋转收集着灰烬。
烟杆上的金件都让她卸掉了,她穿了双防沙的靴子和长裤, 衣袍随着夜风鼓动, 看着下方的民居, 这里夜晚一向热闹, 反倒是酷热的白日大多人都在睡觉休息。
她很快就看到了林恩的身影。他身上背着沉重的行李, 手里还拎着包裹,似乎嗅到了宫理的信息素, 但没有找清楚方向, 绿眼睛到处乱看。
宫理觉得他找她的时候,那种隐隐着急却又强压着的沉默很有意思。
正在林恩左顾右盼的时候, 就听到上方楼梯传来脚步声,有什么东西朝他脑袋敲过来。
他迅速后撤步让开抬头, 一只白皙的手拿着烟杆本来要敲他脑袋, 看到他的反应顿在空中, 被兜帽遮挡半张脸的人笑了笑:“这么警惕。”
林恩看着她勾起的嘴唇, 干巴巴道:“都,买回来了。”
宫理:“沉吗?”
林恩摇头, 宫理拎了一下试试, 对她的力气来说也算不了沉。
宫理顺手接过几个包裹, 从金属板建筑之间的楼梯往下方走去。
路过却有不少人侧目看来,那种惊讶离谱的目光并不完全冲着她, 更多是在看林恩。宫理有些不明所以,也很快就发现——她路上遇到的lph基本没有拿重物的,反倒都是身边的男性bet与og在背负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