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妃。许也是为了京中那十几间铺子来的。”
信王风评不佳,这信王妃也好不到哪里去,连她家的铺子都占,可见是汲汲营营声色货利之人。
既如此,许就是来投机的。而这小周氏一脑门子的官司,为了向这信王妃卖好,自然会搭搭便便的。
李青溦想到这里,突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我原本还想若是折出这些铺子,小周氏并不动心。还准备叫人演上一场,可今日这信王妃一来许能省我不少事呢。”
宋曜这几日听李青溦说完京中所有,又听过她的谋划。
二人一时往外走,宋曜叹了口气,“我的小表妹也会如此经营了。其实叫我说此事若是告诉祖母,怕是容易许多,你也不必如此辛苦。”
“我知表兄是心疼我,只是此事还是不必告诉她们的好。”李青溦贝齿轻咬红唇,“第一祖母年纪大了,说到此处必定为我担心。再言,此中又是涉及信王。
当今朝堂局势并不明朗。这种时候祖母出面了,无论如何也会被有心人盖上站队的帽子,反而还不如我出面。”
宋曜听了这话,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做什么,只得又叹一声,“溦溦当真是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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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二人本是先去平西王府在京中一庭院温席,再出城迎接她外祖父母。
庭院绿被众多,画栋飞甍,十分宏丽,倒比伯府还大上一些,李青溦瞧那廊庑亭房皆收拾过,显得很新。
李青溦行过正房,瞧见放了一间小孩儿专用的架子床,问了一嘴才听宋曜说此次,大表兄家的混世魔王也来。
李青溦啧啧两声。
她大表兄家中的混世魔王,正同李曦一般般大,半大小子正是人小鬼大的一祸根逆胎。
家中人人都拿不住他,只有李青溦说话他才听得几声。
先前得知她要回京时,他站在那廊庑上哭了一晚上。
李青溦只得保证,待下次见面,给他带京城最兴时的玩意子,这才将人给哄好,保住了自家的廊庑。
如今看着那张缩小了的架子床,她不由自主地开始脑壳子生疼,算了算时间离他们至京还有些时候。
倒叫停了车去了大相国寺。
她本想叫陆云落帮着建白参谋一番。只是去了大相国寺,才知陆云落今日并不在府中。只得自己挑了挑。
——
陆云落此刻正在皇城朝阳殿,眼瞧着这一屋子的口沫横飞。
她本是去皇城述大相国寺之事。本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户部同礼部那些老古板不知如何,说着说着又说起了西郊农税和商税之事。
此事那是年后陆珵亲自促成,早就了了的事情,众人说道一番分不出个什么来,不多时又说起前几日重修大高玄殿的事情。
此事颠来倒去地说了半天,同意与不同意之人唇枪舌战,两方谁说说服不了谁。
陆云落听得耳朵都有要起茧,再看一侧的陆珵,虽正襟危坐,但面色沉沉,似有几分菜色。
陆云落一时想起,等陆珵日后登基,这样的车轱辘话,指不定要填满这整个大殿,一时多有同情。
许是陆珵注意到她的情,一双清润的眼递过来。目有疑惑,远远地与她对了一眼。
众人摇唇鼓舌,口沫乱飞。
庆帝本想今日便分辨出个结果来,未想听了半天尽,只是瞧了唾沫,一时情恹恹,面有不虞地叫了停。
此事又又又告一段落。散会后,众多老臣皆有些两股战战地从趋步台上步下。
陆云落轻轻抻腰,同陆珵一起行于最后,二人同行刚出了正殿,一旁候着的楚郎君过来朝陆云落耳语几句。
陆云落眉角一动,折扇遮面,一双凤眼乜一眼陆珵:“太子殿下今日可有什么正事?”
陆珵不知她是何意,听她问便作答。
“各地州府入京述职在即,孤要将这些州府知府、都督等的政绩履历表具看一遍,朝会在即,才不至于万事不明。”
他话虽如此,其实这些奏表他早就看过几遍,他又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些已算烂熟于心。
陆云落知他做事认真,嘴上这般说,许是早就看过十遍八遍了。
闻言“啧”了一声:“既是这样,怕是来不及了。”
她这话没头没尾,陆珵问道:“什么来不及?”
陆云落面上隐有几分惊讶:“太子殿下不知啊?那坊间正都在传:李家大姑娘低价折了铺子,不日便要回并州成亲去。今日她去大相国寺寻我,可巧我不在,怕是正要同我说这事呢。”
陆云落将手中折扇一打,一时斜乜陆珵。
便见他蹙眉寻了影卫打听实情,一时叫人备了车轿,匆匆东去了。
见人走远,楚郎君面有犹豫:“殿下这般说话,太子殿下知晓被骗,该不会恼吧?”
“这般拙略的话术,他仔细一思索便知是假的。陆家没有蠢货,他又是做太子的人。他若愿意,如何没什么心思瞒得过他。有什么可恼的。”
“方才太子殿下确实走得着急。”
“爱使人变蠢变瞎罢了。”
——
城郊一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