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接过他:“调皮。”
卫伉傻了,一向威严的父亲竟然害羞。
霍去病小声说:“说了不用怕他。你父亲就是故意吓唬你。现在信了?”
卫青瞪一眼大外甥,他以后还怎么教孩子。
可惜他顶着一张大红脸,没有一丝威严,卫伉转过头,面向表兄偷笑。
霍去病令家奴备车,他和小表弟去外面等。
卫青好一会儿才出来,自己单独一辆车。
卫伉撩开车帘看到父亲板着脸上车,惴惴不安:“表兄,父亲生气了?”
“你父亲怕我们打趣他,故意冷着一张脸吓唬我们。”霍去病担心马车动起来撞到他的小脑袋,把小表弟拉到怀里,“想吃什么?想过吗?”
卫青五日一休,回来得沐浴洗头,没空带孩子出去。赶上出兵匈奴,几个月不在家,就更没空了。以至于卫伉脑袋里一片空白。
霍去病不由得想起太子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东市的美食店玩具店,小太子闭着眼都不会走错。
乖孩子省心归省心,霍去病还是更喜欢想说说想笑笑的小太子。他不用担心小孩突然哭闹,他不知道怎么哄。也不用费心去猜小孩闷闷不乐是不开心还是累了困了。
“伉儿,以后想出来玩儿就跟表兄说。”
卫伉朝父亲马车方向看去。
“不用怕他。我现在是朝廷的兵,归陛下管。”
卫伉怪:“父亲不是大将军吗?”
“咳!”赵破奴呛着。
霍去病双手没空,抬脚给他一下,赵破奴轻松躲开,他一脚揣到马车上,砰地一声。刘彻在后面吼:“去病,别闹!”
霍去病撩开车帘朝前喊:“是赵破奴。别冤枉我。”
刘彻问儿子:“你说是谁?”
“病病打奴奴,没打到。”
刘彻:“你怎么知道没打到?”
“奴奴挨打会大声说病病打他。”
刘彻满眼笑意,摸摸儿子的脑袋。
小孩笑着靠在老父亲怀里:“伉儿为什么怕舅舅啊?我就不怕父皇。敬声也不怕坏姨丈。”
“他年龄小,谁都怕。多出来几次,见见人,练练胆子就不怕了。”
小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小脑袋。
到西市寄放好马车,小太子下来就找小表弟:“伉儿。”
卫伉不怕刘据,但不常见面,他不敢跟他玩儿。他不由得找最熟悉的表兄。
霍去病拽掉赵破奴的荷包给小孩:“去吧。我们就在你们身后。”
刘据拎着他的荷包过来,伸出小手拉住小表弟:“你要买什么啊?表兄给你买。”
刘彻闻言露出笑意,不愧是他儿子,瞧瞧多懂事。
休沐日,秋风送爽好时节,西市人头攒动,卫伉害怕,紧紧抓住小表兄的手,紧紧挨着他走。
刘据扭头喊:“望望,帮我们拿东西。”
不远处的少年停下,循声看一下,拨开人群挤过来:“据——两个小弟,你们怎么在这儿?”
小太子奶里奶气地解释:“我和弟弟买好吃的。孙孙,你也来买好吃的?”
公孙敬声朝他小脸上捏一下:“对。带钱了?荷包给我,我给你们买。”
霍去病脚步一顿,低声骂:“有出息。”
公孙敬声一度为荷包空空自卑过。刘据没嘲笑过他,霍去病也没嘲笑过他,慢慢的,公孙敬声跟同窗出去的时候,敢大胆承认他就是没钱,父母管得严。反正吝啬的人不是他。丢脸也是九卿之一的太仆公孙贺丢脸。
公孙敬声淡淡地瞥一眼表兄,冲两个表弟伸手。
卫伉不敢拒绝,刘据是相信公孙敬声不会贪他的钱。
不用小心护着钱袋子,两小孩走快一点,一炷香左右,春望手里满了。
刘彻挑个有二层单间小楼,带一众人去茶肆歇息。刘彻给俩小的要两道热甜汤。刘据掰开蒸栗子,拨出栗子肉塞小表弟嘴里。卫青见状忙说:“据儿,不用喂伉儿。”
小太子好地问:“舅舅喂吗?”不待卫青开口,“舅舅是伉儿的父亲,我不该跟舅舅抢。”很懂事地剥一颗,“父亲,你吃。”
刘彻忍着笑看他的大将军被他儿子堵得有口难言,反把栗子塞儿子嘴里:“你吃吧。”看到小小的栗子,“春望,栗子是不是没等长大就被打下来?”
“山上的野栗子不大。这么大就可以打了。这时节应该大部分都还没熟。一棵树落一两个,不好找,所以卖的贵。”
公孙敬声本想还价,见附近只有一家,两个小表弟眼巴巴看着,就当自己今日人傻钱多:“合着不是看我有钱故意宰我?”
春望:“不是。野栗子在山上,离城远,家里没牛车的话,半jsg夜就得起来蒸栗子,赶夜路进城。”
“那回去再买点。”公孙敬声剥一个想自己吃,余光看到小小表弟,犹豫片刻,塞卫伉嘴里,“你父亲真笨。一个板栗剥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