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路元不松手,就这么揽着郁棠坐在他膝头,重新退回到交椅上,“哪有那么多万一?”
他作势要去脱郁棠身上的大氅,“话说起来,阿棠这几日怎么不给我熬补汤了?”
“……”郁棠原本还在挣扎,听着这话,动作旋即便是一顿,“你真要我说?”
季路元不明所以,“嗯?什么意思?”
郁棠抿了抿唇,是个憋着坏笑的忍耐样子,“那先说好,我若是讲明了原因,你可不许生气。”
季路元‘啧’了一声,“我觉得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我的脾气哪有那么坏?你说,我绝对不生气。”
“行吧。”
郁棠煞有介事地叹出一口气,眼角眉梢都透出些灵动的狡黠,
“自然是因为怕你再被我补得整晚都投于案牍呀,毕竟较之冬日体虚,寝不成寐更为伤身,所以还是让你睡个安稳觉比较重要。”
季路元:“……”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郁棠是在揶揄他,挺秀的眉峰登时便羞恼地聚了一聚。
“郁!棠!”
季世子咬牙切齿,手指探.进氅衣里挠她的痒,“你现在可真是学坏了!”
郁棠被他捏得弯了眼睛,鸦黑的长睫沾着点浅浅的泪花,清亮的笑声如同银铃震响,愉悦地洒在主屋的每一个角落,
“你,你方才明明才答应过不生气的。”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手隔着大氅去按季路元持续作恶的手指,
“季昱安,你真是个小气鬼,大骗子。”
季路元恼羞成怒地垂首咬她的嘴唇,“所以你这几日不让我亲你,也是为着这个?”
亏他还以为郁棠是在忧心北上钦差一事,所以才没有心情同他亲近。
郁棠笑盈盈地不答话,瞅着机会从他膝头上逃了下去,她向前快走了两步,行至门前时才骤然转身,乌黑的发尾随之漾起个小小的弧度,发间佩饰叮咚,姿态轻盈灵动,何其活泼俏皮。
季路元可太爱她现今的这幅模样了,他撩袍起身,敛着袖子就要来抓她的手腕,郁棠反应极快地闪身躲了他一回,而后就这么隔着一张圆桌,和他玩起了‘来呀来呀来抓我呀’的助食小把戏。
外间的天色又暗了些,郁棠终于被季路元捏着腕子按在窗边,纤白的脖颈如白鹤抻首,显出些清雅又脆弱的惊人美丽,季世子沿着她耳后的红痣一路向下吻过去,鼻尖抵在她的颈窝里,粗.重的鼻息简直比屋中的炭火还要再热上三分。
他只吻了一小会儿便挪动着身体向后退开,退开之后却又有些不舍,于是复而向前几步,挨着她的唇瓣意犹未尽地轻缓摩挲,
“饭还吃不吃了?都凉了,我叫十一去热热?”
郁棠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唇已经被他吮到发麻,“你还吃吗?我已经吃好了。”
她反手将窗子推开一道小小的缝隙,由着外头的冷风丝丝缕缕地灌进来,徐徐驱散掉她面上泛起的红.潮,“其实我也没骗你,这几日是真的没胃口。”
季路元抚了一把她汗涔涔的背心,又将窗子合上,“徐松寒既是答应了你,这事便不会有变故,耐心等着就是了。”
“嗯。”郁棠点了点头,“那我叫栗桃将饭菜撤下……”
“世子。”
话音未落,季十一已经自外扣响了房门。
“宫里遣了人来,现下已经候在门外了。”
他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冷峻的眉眼间破天荒地现出些显而易见的外露笑意,
“是带着圣旨来的。”
作者有话说:
徐松寒:言辞犀利的答辩导师
冯灿云:经验丰富的上届师姐
郁棠:战战兢兢的答辩当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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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前驸马
◎他认得这浪荡子,他夫人前世的驸马◎
冬月初一, 永安帝正式下了旨意,召回原定钦差翰林编修郑颂年,改派鸿胪寺少卿季路元于冬月十七携旨北上, 监察修建镇北安泰塔。
宣旨的太监读完了这一份,转而又从袖子里拿出另一份圣旨,讪笑着双手高举递给了季路元,
“世子爷, 圣上还有份旨意要给您。”
季路元伸手接过, 却未直接打开, 而是先假模假式地同他寒暄了几句,继而又往他手中塞了一锭银子, 嘱咐季十一将人好好地送了出去。
几乎在那太监踏出门槛的同时,季路元脸上的假笑便卸了下来, 他拿起第二份旨意瞧了一瞧,只一眼便当即冷笑出声。
上面说, 修建安泰塔一事事关国运,然因上任钦差郑颂年出师不利,钦天监恐其寓意不详,遂于此行之中加派韶合公主郁璟仪一同离宫北上,以皇女身份行祈福祝祷之礼,待到安泰塔成,再由季大人亲自将皇女安妥地送回都城来。
“怕我待在平卢不回来?咱们的好陛下怎么不亲自跟着我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