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迷药没有了,不过我有个更好用的。”
郁璟仪从袖袋中掏出一颗青色的小药丸与一小盒杏红的口脂,“你先将这药丸吃了,而后再想办法让季路元吃到这盒口脂。”
“好,那我先将这口……口脂?!”
郁棠动作一顿,旋即目光炯炯地看了郁璟仪一眼。
“你,你原本打算要将这口脂用在谁身上的?”
“哎呦,你看你,”
郁璟仪避而不答,自顾自地将两样东西塞进郁棠手中,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打听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这口脂最多能让人昏睡两个时辰,我现在立刻出去安排人准备车马,午膳后我们就出发。”
她说到此处停了一停,目光在郁棠印着斑驳吻.痕的脖颈上流连一圈,意有所指地提醒她道:
“千万记得,午膳后最多一炷香的功夫我们就要出发,你可悠着点,别玩过头了。”
郁棠面上倏地一红,掩耳盗铃般抬手紧了紧衣领,“我知道了。”
*
盛时闻觉得自己的这顿午膳吃得十分憋屈。
诚然他明白自己与郁棠再无可能,但无论如何,他在心里惦记了郁棠那么多年,这份感情也不是说放下就能立刻放下的。
平日里瞧不见人或许还好,可时下这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来回晃荡,且还言笑晏晏地对着另一个用龌龊手段抢占了他驸马之位的无耻之徒轻言软语,这叫他怎么能不气到发疯!
“你们差不多可以了吧?”
盛时闻眉头紧皱,一脸不满地看向郁棠,
“阿棠,他的手又不是断掉了,你至于着连鱼刺都替他挑吗?”
郁棠这厢尚且不曾答话,一旁的季路元倒是先一步抢过了话头,“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情趣,有你什么事啊?”
他刻意加重话中的‘夫妻’二字,显摆炫耀之情全然溢于言表,“不想看你就走啊,柴房里也有桌子,本世子今日心情好,准你带走一个菜。”
盛时闻:“呵。”
季路元:“呵呵。”
郁棠全然无视他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她又用了几口午膳,而后便放下竹筷,小声地贴到季路元耳边说了一句话。
侧耳倾听的季世子身形一顿,眉头随即一挑,薄唇不自觉地勾起个愉悦的弧度,显然是个受宠若惊又喜出望外的欢欣模样。
“你们先用着。”
耳语完毕,季世子颇有几分迫不及待地揽着郁棠站起身来,
“我要同我夫人先回房一趟。”
“诶……”
出于一种男人之间的彼此了解,盛时闻很快便从季路元那仿佛胜者的招摇笑容里窥探到了些许令人忿忿不平的讯息,
“我申时三刻就要出发了,你们就不能陪我吃完这顿饭吗?”
“陪你?”
季路元阴阳怪气地哼笑了一声,
“盛世子的脸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大,不过你既是开口了,这样,西院的小箱里有些碎银钱,盛世子大可自行从中取上二两,权当做我夫妻二人对你的一片心意。”
盛时闻:“……”
雕花的红木门就此开了又合,只靠吃醋就吃了个半饱的盛世子满心郁愤地用完了午膳,他回房换了身衣裳,继而又踱步至小院之外,试图等到郁棠出来,认认真真地同她道个别。
可无奈他从午时三刻一直等到申时一刻,除去郁璟仪中途派人自内搬出个半人高的衣箱,整个小院就像倏忽陷入了沉睡,安安静静的,没有半点动静。
盛时闻满目哀怨地望着那严丝合缝的回纹棂花窗,又深又缓地叹出了一口长气。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
不对!
他面色一变,快速飞身跃过垂花门,一脚踹开了主屋的门板。
屋内一具齐齐整整,并没有什么打斗过的痕迹,季路元独自一人仰面躺在卧榻上,唇色鲜红,双眼轻阖,睡得十分安稳。
盛时闻毫不犹豫地泼了他一盏冷茶,见他拧着眉头清醒过来,这才急扯白脸地开口问他,
“你怎么了?阿棠呢?”
季路元愣了一愣,脑海中的最后一个画面还是郁棠涂着新买的口脂,提着裙摆跨.坐在他膝头,无比热情地主动吻着他,他反客为主,刚要将郁棠抱上卧榻,整个人却在此时……
尚不待他回忆完毕,一队穿盔戴甲的侍卫就已将宅子尽数围了起来。
“驸马爷。”
为首的侍卫亮出栎林校场的腰牌,二指向前一比,立即便有人行上前来,将尚且虚软无力的季路元五花大绑地捆了个完全。
“您的近卫十九已经在船上了,韶合公主特地吩咐属下,现在立刻,亲自将您送回平卢去。”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