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过监控?”柴近芝猛地抬眼。
“哦,好像是有这事儿!”温宁在找校园卡,随口道,“那小乔刚都这么有把握了,估计是今天没找到那钱,明天就查监控吧。”
施今倪低眸拆乱缠着的耳机线,余光瞥见柴近芝的脸色变了。
温宁倒没察觉,没心没肺:“我们买雪糕去吧,下个月立冬就没雪糕了。”
柴近芝摇头:“你先去吧,我去趟厕所。”
“怎么上厕所都不叫我一起了?”温宁有点怪,下一秒亲昵地拉过施今倪的胳膊,“没事儿,那我们去!”
……
这会儿教室里面并没人在,体育课才上到一半,远远地能听见球场上和操场那的嘈杂声。
隔壁班数学老师的本地口音很重,普通话里夹杂白话。
柴近芝进教室后谨慎地往角落监控里看了眼,并没瞧见里面的红外线光亮着。她走到倒数第三排的位置,纠结地咬咬唇,弯腰从桌洞里将东西拿出来。
———“你干什么呢?”
“啊!”她显然吓了一大跳,手上用牛皮纸包裹的一沓钱掉在地上,“今、今倪?”
施今倪走上前,将她脚边那包班费捡起,掂了掂重量:“你把班费放进了殳絮的桌子里,是吗?”
“没有!我刚刚……”
“没有什么?”施今倪偏了下头,看着她渐渐藏不住的情,“你没嫉妒她?没讨厌她?没想借这个机会坏她名声?”
柴近芝被这咄咄逼人的问话弄得更慌乱:“我,你……”
“我什么?你别怕。”她走近了一步,笑得那样让人安心。
“我没怕!”
“没怕就好。”施今倪把那包班费放到她手里,温热的肌肤相触,她对上女孩的杏眼,“你没想耍阴招污蔑人,确实不用慌。”
到底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
柴近芝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不入流的事儿,脑子当时是被什么冲昏了头,手不自觉在抖。
教室后门那恰好走进来一群女生,为首的殳絮往嘴里灌了口冰水,不解:“你们站我位子那干嘛?”
有人眼尖:“近芝,你手上是班费吗?”
“我……”柴近芝被刚才逼问得眼眶还在红。她站在施今倪旁有些紧张,这副模样实在很难不让人联想。
殳絮蹙眉看着她须臾,手抱胸前:“你这班费从哪找的啊?”
“……”
“讲台。”施今倪在沉默中开口,把人往自己身后带了下,“我刚和近芝一起回班上,就看见班费在那。”
殳絮显然不信:“是吗?”
“……是,是的。”柴近芝收拾好情绪,一改往常的跋扈,低着脑袋,“我先去和班主任说了。”
七、八个女生在后面都看着这场戏,心里对这班费的失踪又这么快寻回大概都有点数。
但是还忌惮柴近芝,也对施今倪的公然包庇行为心照不宣。
殳絮大概是有点气在的,又不知道怎么发作。躲开了施今倪的眼,拿着水杯去热水房装水。
施今倪跟了过去。
热水房里有人在,漆司异正立在靠窗的桌旁泡药剂。挺鼻薄唇,黑长的睫毛垂着,和平时相比有些懒懒的没精气儿。
殳絮气冲冲进来,没理人的打算。
紧接着施今倪进门也看见他,又看了眼他手里的感冒冲剂,但没多说话。只是掰着手指头在旁边哄人:“店里新进了蝴蝶兰,你要不要?”
“不要。”殳絮口气硬邦邦。
“老客户可以免费领的。”施今倪手指搭在她手臂,轻轻勾了下,“我帮你留啦。”
施今倪在旁人眼里一直是老好人脾性,殳絮又特别吃她这款长相气质,但还是不满,直言道:“你老帮她,都不止一次!”
施今倪笑得柔软:“她知道不对。‘犯罪未遂’,不会有下一次了。”
在一旁的漆司异低眼,慢慢搅弄杯子里还没溶解的药物颗粒,修长骨感的指盖那露出点月牙白。
他对女孩之间的争吵并不感兴趣,只看着施今倪靠着殳絮肩膀悄声继续聊了几句话,殳絮终于笑了笑,装完水就像没事人似的出了门,怒气全无。
她很会哄人,碰巧殳絮又是个脾气来去匆匆的。
热水房安静下来,只剩下身后那人握着药匙碰撞玻璃杯底的声音。施今倪这才转头:“你感冒了?”
漆司异眼皮耷拢着,没回答:“你还真忙。”
现在倒有空搭理他了。
“是啊,忙着做和事佬咯。”她话语里有些不正经,鼓鼓腮,“但是我再忙,应该没有你忙吧?这么多天里,你都没有回过我的信息。”
如果是指那些“早安、晚安”的问好,那列表里简直数不清,漆司异确实也懒得回。